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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4节（第2页）

&esp;&esp;“可是现在谁也不知道长聘的下落。”武独答道，“我猜他很可能是被乌洛侯穆杀了，你看乌洛候穆那神神秘秘、什么也不说的模样，说心里没鬼，谁信？”

&esp;&esp;“他还说了什么吗？”段岭又问。

&esp;&esp;武独缓缓摇头，在房中踱了几步，忽然道：“最后他说了一句，狗急也会跳墙，不知道是说谁。”

&esp;&esp;“蔡狗吗？”段岭的一颗心登时提了起来，“还是牧相？”

&esp;&esp;武独眉头皱着。

&esp;&esp;“先说长聘。”段岭接着道，“长聘没有回江州，也不可能落在四叔手里，否则他早就说了。如果长聘还活着，抓住他的人要么是姚复，要么就是影队的人。”

&esp;&esp;“不会是姚复。”武独说，“当时落雁城外，只有郑彦可能是他们阵营的。”

&esp;&esp;“那么只有两个可能。”段岭说，“一是长聘被郎俊侠杀了，二是被影队带回去了。”

&esp;&esp;“你觉得牧旷达是这么想的吗？”武独皱眉道。

&esp;&esp;“只有这两个可能。”段岭说，“只要听昌流君分析完经过，一定就能得出和我相同的两个推论。”

&esp;&esp;段岭实在太了解牧旷达的思路了，他朝武独说：“他一定是这么推断的，先假设长聘被影队带回江州，落在蔡闫手里，那么蔡闫就会知道两件事，一是牧相想谋反，长聘知道的细节相当多。二是牧相已经知道蔡闫是假的了。”

&esp;&esp;“对。”武独说，“这相当于是逼牧旷达提前动手。”

&esp;&esp;段岭眉头深锁，想了想，说：“因为秘密落在了东宫手里，他只有行刺这条路走，我四叔不在江州，这是最好的机会。”

&esp;&esp;武独又问：“可你确定蔡闫抓到长聘以后，长聘会招？就算他招出详情，那假货也绝不敢让陛下审长聘。因为一招就是全招，假货自己的身份也要受连累的。”

&esp;&esp;“是啊。”段岭缓缓点头，答道，“我要是蔡狗，我就不会给自己找麻烦，所以……我们有了塞进费宏德手中。出府时，述律端已牵了马来，段岭套上皮甲，翻身上马，武独快步追出。

&esp;&esp;“你不能去！”武独喝道，“太危险了！”

&esp;&esp;“你在哪里，我就在哪里。”段岭答道，“把邺城所有的士兵，全部派出去。”

&esp;&esp;武独沉默片刻，段岭把头盔递给他，武独改变了主意，戴上头盔，喝道：“点烽燧！通知河间来援！”

&esp;&esp;这是入冬后第一次点起烽燧，段岭却万万没想到，是在这么个情况下。武独与段岭分头往城中东西营，策马疾奔，把军营里的将士全部叫出来，又吩咐人沿着烽燧道路赶往河间，与秦泷会合后，让河间全军出动，顺着官道南下。

&esp;&esp;天地间鹅毛大雪飘飞，乌云后的一抹残阳没入群山之间，为厚重的云层染上了一层血似的光芒。

&esp;&esp;李衍秋的队伍碰上了百年难得一遇的大雪，暂驻于定军山下的驿站中。风雪甚大，苍河上结了一层冰，须得等风雪停后，苍河封上厚冰，方能从冰面上渡河。过河再经玉衡山系的东部山脉尽头，便是淮阴。

&esp;&esp;驿站内挤满了南来北往的过路客，有从河北南下的，也有北上回家预备过年的，驿站中生起十余个火盆，滞留此地的行人各占据了一小块地方，喝酒的喝酒，闲聊的闲聊，都在等这场大雪过去，好继续他们的行程。

&esp;&esp;“老爷。”郑彦绕到屏风后，将食盒放在李衍秋面前，说，“河面还不能走，冰太薄了。”

&esp;&esp;李衍秋没想到自己居然被阻在了这个地方，身为天子，却违拗不过老天爷的意思。

&esp;&esp;“喝点酒吧。”李衍秋朝郑彦说，“这一路上你滴酒不沾，想必已憋得很了。”

&esp;&esp;“到淮阴再喝吧。”郑彦答道，“这儿也只有烧刀子，入喉烧人。”

&esp;&esp;郑彦这一路上时刻保持着警惕，不敢喝酒，只怕误事。平日里虽没少受李衍秋挤对，但关键时刻，主仆二人都十分有默契。

&esp;&esp;“跟着的人呢？”李衍秋问。

&esp;&esp;“都安顿下了。”郑彦答道。

&esp;&esp;两百多个人，光是吃喝扎营，就不是等闲事，段岭生怕李衍秋有危险，特地派出邺城军跟着。郑彦便让他们在驿站后废弃的民宿中暂且扎营，砍树生火。拨出人手在外轮流巡逻。

&esp;&esp;过往客商都知道屏风后有位做官的，说话不敢扰着了他，所幸这对主仆也不难相处，住了两天，话也很少说。有人想巴结奉承几句，送了酒进去，便被郑彦退了出来，好言答谢。

&esp;&esp;于是驿站内客人便纷纷猜测，这人也许是个还京的外地官，也许是去拜访淮阴侯的县令。外头巡逻的邺城军倒是管得很好，也不扰民，制式盔甲被认了出来，便招人议论了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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