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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节(第1页)

&esp;&esp;“陛下请想,祈年殿是贵嫔娘娘住惯了的宫室,里头的人都是娘娘喜欢的,奴婢上回过去就见到娘娘对自己身边的人甚为照顾,说句上下一心也不为过,莫作司更是个重规矩的人,有她在祈年殿坐镇,又有谁敢惹娘娘不喜以至于动了胎气?奴婢想着贵嫔娘娘莫不是高兴的?”牧碧微眼波流转,柔柔的解释道,“恐怕是任太医过去给贵嫔娘娘请平安脉时,顺带着告诉了娘娘一个天大的喜讯呢!”

&esp;&esp;闻言姬深不觉问:“你说的是……”

&esp;&esp;“奴婢想着任太医可是断出了贵嫔娘娘所怀皇嗣是小皇子,贵嫔娘娘欢喜得极了这才动了胎气?”牧碧微一本正经道。

&esp;&esp;“阮文仪,微娘所言可是?”姬深这几日虽然没去祈年殿,但也不是就忘记了孙氏,更别提子嗣,他如今一子半女都无,自然是上心的,当下带着喜色向阮文仪求证。

&esp;&esp;阮文仪对牧碧微的打算是一头雾水,祈年殿那边到底是什么事,当然瞒不过他这个内司之首,孙氏如今哪还有什么喜事?她是生生被气得动了胎气!

&esp;&esp;但如今他又不敢扫了姬深的兴,更不敢拆摆明了这段时间是在为太后做事的牧碧微的台,只得含糊道:“奴婢也不知道,但看来人情形并不很紧急。”想了想又觉得虽然莫氏请了任太医到祈年殿以策安全,若孙氏真的出了问题到时候自己怕也难逃责任,便又加了一句,“只是,到底有几分忐忑。”

&esp;&esp;“忐忑可就对了。”牧碧微盈盈笑道,“奴婢在家中时尝听舅母说过,这女子怀胎,头一个月非医术高明之大夫却是看不出来的,要断出男女,得好些个月后呢,贵嫔娘娘如今还没出怀,想来是急着知道腹中究竟是小皇子还是小公主,才请了任太医一试,任太医虽然医术高明,然贵嫔娘娘毕竟月份还小,怕也不敢说定……”

&esp;&esp;阮文仪听她把话圆的不落痕迹,便不再说话,心下暗想姬深听了这话那是一定就要去祈年殿了,牧氏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esp;&esp;果然见姬深喜出望外,不假思索的下了榻更衣,牧碧微随之而起却牵住了他袖子正色道:“陛下若为贵嫔娘娘好,这会可不能去祈年殿呢!”

&esp;&esp;“这是为何?”姬深兴头上被这么一拉顿时不悦。

&esp;&esp;门外阮文仪只听牧碧微好言好语的说道:“陛下想啊,贵嫔娘娘单听了任太医说腹中可能是小皇子就高兴的动了胎气,若是陛下再过去,贵嫔娘娘许是这会才由任太医妙手平息下来,看到了陛下自然又要高兴一回,这……皇嗣重要呢!陛下若是实在想亲自去探望贵嫔娘娘,莫如等晚上贵嫔娘娘入睡之后悄悄儿的去?”

&esp;&esp;晚上?姬深虽然宠孙氏,可这积雪未化的时节,从冀阙特特赶到安福宫去,还不能惊醒了孙氏,姬深兴趣可就不大了。

&esp;&esp;他虽然悻悻,却也觉得牧碧微说的很有道理,皇嗣——尤其是几乎可以肯定是皇子的子嗣当然更重要,孙氏如今胎不稳,的确不能够叫她再动胎气……这么想着,连打发阮文仪送赏赐去并勉励安慰几句的打算也变了,心道还是等孙氏身子好了再探望赏赐也不迟。

&esp;&esp;见他果然同意了不去祈年殿,牧碧微以袖掩嘴,得意的笑了。

&esp;&esp;存身之道

&esp;&esp;“你打听好了?陛下果然说不去祈年殿?”何氏冷着脸,仔细盘问杏枝,杏枝肯定的点了点头,道:“回娘娘的话,这消息是宣室殿守门的内侍石盛亲口告诉奴婢的,而石盛虽然不是阮大监的义子,但与阮大监去年收的义子卓衡同屋,卓衡却是在殿内伺候的,据说陛下听了阮大监说祈年殿不太好本打算立刻就去探望,不想竟被那牧氏三言两语就说得留了下来,连份赏赐和安抚的话都没送过去,听石盛说卓衡私下里感慨牧氏日后必定不能得罪,被他悄悄的听到了。”

&esp;&esp;何氏虽然在牧碧微进宫前是这宫里头论宠爱能排狩猎

&esp;&esp;阿善穿宝蓝对襟宽袖襦衫,系着秋香色罗裙,挽着一头乌发,鬓边金钗绢花,从回廊上过,瞥见廊外中庭几处绿意,风从院外吹来,虽然还带着春寒的料峭,却也透出了和软之意。

&esp;&esp;她推门入内,转过屏风进了里间,便见牧碧微散着长发,松松的系了件宽大的杏子红衫,袖口处是翠色藤萝,一路交缠没入袖底去,衫中露出内里的牙色中衣来,下面是一条艾绿留仙裙,脚下趿了丝履,正歪在靠窗的榻上握了柄小金锤砸核桃吃,她白生生的十指指尖是染了血一样的红,正是凤仙花汁才染过。

&esp;&esp;见阿善进来便指了指面前小几上已经剥出来的一小堆核桃肉,笑道:“阿善你来的正好,分些现成的尝罢,这东西滋阴补气,就是收拾起来麻烦了点。”

&esp;&esp;“女郎仔细指甲。”阿善听了,就着榻尾坐了下来,劝道,“着挽衣过来剥也就是了,女郎何必亲自动手,这金锤虽然是为了砸核桃特别做的,可万一失了手伤到女郎就不好了。”

&esp;&esp;“闲着没事自己剥几个玩罢了。”牧碧微坐直了身子不在意道,“挽衣虽然是粗使出身,到底年纪未长足,力气还不及我呢。”她推了几个核桃肉到阿善跟前,道,“都预备的如何了?”

&esp;&esp;阿善拈了一个吃了,道:“女郎放心,奴婢趁解贤人出甘泉宫给高阳王送东西时,问过了解贤人,狩猎伴驾要预备的东西也不是太紧要,到底西极山附近也有行宫,那里差不多东西都有备着,何况还有阮文仪呢,咱们只要带咱们的东西就成了。”

&esp;&esp;牧碧微点了点头道:“如此最好。”

&esp;&esp;春狩虽然受到朝臣劝阻,但架不住姬深一力坚持,他又点了楼万古主持此事,先前宣宁长公主与姬深为了方丹颜的事情在和颐殿大吵,以至于姐弟罅隙,宣宁长公主此后更是难得进宫一回,这件事情虽然连皇室里头知道的也不多,但高太后却是很清楚的。

&esp;&esp;原本高太后也不同意在京畿受灾的情况下还要继续狩猎——但却因楼万古被点了名,正如聂元生所料,觉得这是个叫姐弟和睦的机会,太后态度一变,高家从中劝说,左右丞相也只得退了步。

&esp;&esp;出发的日子就定在了明日——而宣宁长公主到底主动进宫觐见,如今正在和颐殿里同太后说着话,太后自然不会忘记把姬深召去给他们姐弟圆场,所以牧碧微才抓住了这清闲的功夫,又派阿善去向温太妃打听狩猎伴驾的要点。

&esp;&esp;两人又说了几句弓马之事,外面挽袂过来禀告:“景福宫定兴殿杏叶来请牧青衣过去说话。”

&esp;&esp;“这些日子都不见定兴殿说什么做什么,我还道她是偃旗息鼓了,如今也不知道又请了谁在定兴殿里?”牧碧微听了,不觉皱了下眉,但也没露出什么为难之色,道,“阿善出去陪那杏叶坐一坐,告诉她我才沐浴过,如今还要更衣梳妆,请她等一等。”

&esp;&esp;阿善站起了身道:“女郎放心,奴婢这就过去。”

&esp;&esp;擅长梳发上妆的挽袂就留下来服侍牧碧微,梳了一个回心髻,择了合适的钗环戴了,又淡施脂粉,从衣箱里挑了一套新制的缥色衣裙为她穿了,对镜照了半晌,未觉有差,这才带着挽袂往前厅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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