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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节（第3页）

&esp;&esp;沈香很懂察言观色，她不知哪处惹到谢青了。

&esp;&esp;事后想想，她猜，应当是她太多管闲事了，谢青不想一个外人插嘴家事。

&esp;&esp;也对，于他而言，她不过是较为亲近的同僚罢了。

&esp;&esp;沈香实不该，因他几句偏袒就误以为他们关系亲密无间，谢青明明待谁都这样温柔得体。

&esp;&esp;沈香僭越了，是她得意忘形。

&esp;&esp;沈香为了给谢青赔罪，审阅案卷更为勤勉。饶是谢青都累得阖目叫了一盏茶，她还孜孜不倦地详复记注上的律令。

&esp;&esp;烛光下，谢青不动声色端视她。沈香虽摘了幞头，一团青油的发还是包在藤草巾子里，没有散落分毫。睫羽纤长浓密，如黛山乌树，一应的得体端庄，没有半分不羁。

&esp;&esp;他隐约记起此前一次宫宴，京官们喝得尽兴，与君王同乐，放肆地折起园林中的桃枝。宫娥们讨巧，特地给各位官人都簪了一节灼桃，沈香也不例外。

&esp;&esp;她齐整的鬓发便是那时被花枝给勾下几根，披于肩上，散落风中，美得凌乱又恣意。

&esp;&esp;而这样一缕发，却在宴后，停留于李佩玉的掌心间寸许，容他细嗅。

&esp;&esp;啧。

&esp;&esp;登徒子冒犯了她，教人不快。

&esp;&esp;……

&esp;&esp;“谢尚书？”沈香忽然唤人。

&esp;&esp;谢青侧目，勾唇应话：“嗯？”

&esp;&esp;“您累了吗？”

&esp;&esp;“有些。”他不逞强，老实答话。

&esp;&esp;沈香回过神来，她是偶然一日不管不顾当差，却忘了谢青日日如此。她哪里是赔礼道歉，一心惩戒自己，分明是拉着人一块儿受罪！

&esp;&esp;人情世故上，沈香终是差了一截。

&esp;&esp;她羞惭放下笔墨，腕骨隐隐作痛：“那我们迟些再看案牍？”

&esp;&esp;谢青见她诚惶诚恐，不忍心再苛责。

&esp;&esp;于是，他笑道：“不必，今日歇下，明日再看。”

&esp;&esp;沈香瞧见谢青脸上那熟稔的温柔笑意，心知他已没了气性。那就好，她也松懈了心神。

&esp;&esp;她本打算回府，谢青却留了她一块儿用夜食。

&esp;&esp;谢青：“空腹入睡，伤脾胃。我既揽了你来帮忙做事，总要伺候好你炊饮，小香别推辞了。”

&esp;&esp;“好，听您安排。”话都说到这份上，沈香也就不客套。

&esp;&esp;好歹是谢青的地盘，沈香不敢坏规矩。她很好奇书房里的陈设，又不敢乱摸乱碰，只得睁大一双水汪汪的杏眼，四下瞻顾。

&esp;&esp;她怯怯的样子有几分可爱，谢青笑意渐生，难得坏心眼，没有出言允她随意查看。

&esp;&esp;沈香的眸光落在谢青身后的那一尊佛像上，惊讶地问：“您还礼佛啊？”

&esp;&esp;谢青怔忪了一会儿，意味深长地道：“嗯，神佛慈悲，怜悯世人。”

&esp;&esp;“您这般善心肠，下官真是自愧不如。”

&esp;&esp;“呵。”他忽然意味不明地轻笑了一声，短促的，挠在沈香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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