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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明远瞬间便明了徐清泽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他说：&ldo;那是因为我那时喜欢你。&rdo;姬明远看着徐清泽，冷哼出声，&ldo;如今我可没那么喜欢你。&rdo;徐清泽也看着姬明远，没像往常那样避开姬明远的视线。姬明远哼得更厉害：&ldo;怎么？我说得不对？&rdo;徐清泽说：&ldo;没有。&rdo;他收回视线，&ldo;我这种虚伪的人，你怎么会喜欢。&rdo;姬明远一滞。徐清泽到底也只是十来岁，脾气还是有的，被人指着鼻子骂虚伪，徐清泽当然也会生气。被徐清泽这么堵回来，姬明远心里反倒轻松了不少。他会为徐清泽怀疑他而生气，徐清泽何尝不会为他的指责而生气。这个人从来都没骗过他。是他总想得到更多，总想这双眼睛里只看到他，总想这人心里眼里都只有他。可徐清泽不是那样的人。从一开始徐清泽就将自己的期盼、自己的志向告诉了他，并希望他能和他一起走下去。徐清泽没骗过他。姬明远老实道歉：&ldo;是我说错话，你怎么会是虚伪的人。&rdo;姬明远说得诚恳，徐清泽倒不知道该怎么接话。&ldo;喜欢&rdo;这种东西永远是虚幻的，其实人一开始喜欢上的都是想象中的那个人。当想象转为现实，一切真真切切地来到眼前，难免会有或大或小的落差。这样的落差越大，矛盾也就越大。所以他因姬明远的所作所为生气，姬明远也因他的所作所为生气。都是因为对方所做的不如自己期望中的那个人而已。如此一想，徐清泽反倒轻松起来。他说：&ldo;其实你说得对，我有时是挺虚伪的。有时明明想要、明明喜欢的，却非要说不想要也不喜欢‐‐想着不合礼数、想着会让爹娘他们失望，想着我是徐家长子，想着徐家将来是我的责任。&rdo;徐清泽目光转到一边，&ldo;从很小时候开始，把想要的、喜欢的东西让出去，就会被夸&lso;真懂事&rso;&lso;不愧是徐丞相的儿子&rso;，所以一直以来我都觉得这样才是对的。&rdo;姬明远心头一跳。他猛地抓住徐清泽的手。徐清泽望着姬明远。姬明远说：&ldo;那是对的。&rdo;他喉结微微滚动两下，&ldo;可是不是你想要的，对吧？&rdo;收服镇国将军（十二）那是对的，但不是想要的。姬明远的话敲在徐清泽心头。姬明远是他一生中唯一的意外，就像那一次罕有的游历一样。在梦里，他余下的人生都是父母所期望的，成家立业、儿孙满堂，好不美满。过完那样的一生，他心中是没什么遗憾的。他这样的人，可不就适合这样的生活吗？重来一世，他也该是那样循规蹈矩地活下去。只是这一世，姬明远这个意外变得更难以捉摸了。要说喜欢，姬明远不像梦里那样喜欢他，喜欢到愿意放弃一切与他共赴黄泉；可要说不喜欢，姬明远却又比梦中更为疯狂、更加肆无忌惮。这样的姬明远，比梦里更让他束手无策。徐清泽说：&ldo;那又如何？&rdo;姬明远静静地看着徐清泽。是啊，那又如何？即使知道那不是自己想要的，徐清泽就会变吗？不，徐清泽不会，徐清泽永远不会把自己摆在第一位，他心中有父母、有天下，独独没有他自己。姬明远说：&ldo;不如何。&rdo;他俯身亲吻徐清泽的额头。这个人不心疼自己，他心疼。梦里那种辗转反侧的牵念，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再次在心里悄然扎根、发芽、生长，等他发现时，它已经根深叶茂，再也无法拔除。那就不拔。他又不是徐清泽，想要不能要，想做不能做。姬明远说：&ldo;我可不像你这么傻。&rdo;他伸手握住徐清泽的手掌，&ldo;我想要的，使尽所有手段都要得到；我想给的，谁都别想往外推。&rdo;徐清泽耳边嗡嗡响。姬明远这话是什么意思？姬明远说：&ldo;虽然我也不知道你想要的是什么，但你不想要的我会帮你避开。&rdo;他顿了顿，&ldo;比如娶妻什么的。&rdo;徐清泽气得不轻：&ldo;姬明远！&rdo;姬明远哈哈大笑。他亲了亲徐清泽的脸颊：&ldo;难道你还想娶妻？我不会答应的。&rdo;徐清泽望着姬明远：&ldo;难道你不娶？&rdo;姬明远说：&ldo;当然，你看我像娶妻的人吗？&rdo;徐清泽：&ldo;……&rdo;这人浪荡成性，荒唐不堪，哪里像是会成家的人。回想起来，&ldo;梦里&rdo;姬明远确实到死也不曾娶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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