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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1节（第2页）

&esp;&esp;“我去了无益，便不可去么？”公子反问。

&esp;&esp;我忙道：“也不是……”说着，我看着他，“你来雒阳，除了那些地图，便是为了明光道之事？”

&esp;&esp;“正是。”公子道，“秦王拿下雒阳之后，中原的强敌就剩下了济北王和明光道，我料想你定然不会坐视不理。你若要与我商议应对之策，必不可以书信相告，唯有我过来。”

&esp;&esp;我听得这话，心中美滋滋的，不由地抱住他：“我就知道。”

&esp;&esp;他的身上很温暖，宽阔结实的怀抱里，衣裳上满是我熟悉的味道。

&esp;&esp;公子拥着我，吻了吻我的脸颊，少顷，忽而道；“我父母这些日子可曾为难你？”

&esp;&esp;“不曾。”我说。

&esp;&esp;公子看我：“当真？”

&esp;&esp;“自是当真。”我说，“我与他们也不曾见过几面。”

&esp;&esp;公子了然。

&esp;&esp;我想起他方才与秦王议事，问：“今日宴后，秦王将你召到他书房，商议何事？”

&esp;&esp;“有好些事。”公子道，“闻得最多的事扬州的钱粮，其次便是长沙王等南方诸侯动向。”

&esp;&esp;我颔首，道：“不曾问圣上？”

&esp;&esp;“也问了。”公子道，“不过不曾问还都之事，只问了圣上和太后身体。”

&esp;&esp;“你如何回答？”我问。

&esp;&esp;“我说圣上安好，只是太后不服南方水土，数度卧病，圣上时常亲自在榻前照料。”

&esp;&esp;这话乃颇有深意。既然谢太后卧病，则不可长途颠簸，皇帝是孝子，要服侍太后，自然也只好暂时留在扬州。

&esp;&esp;秦王那般浑身心眼的人，岂会听不出这番话的意思。大约他也是看出来公子不打算太早把皇帝交给他，故而干脆不提了。

&esp;&esp;“秦王多疑，”我说，“他恐怕会猜测你来雒阳别有所图。”

&esp;&esp;“就算我不来雒阳，只怕他也要这般想。”公子道，“桓氏当下在雒阳可谓重拾声威，加上沈氏，今日的场面你也看到了。”

&esp;&esp;这话颇有些无奈，我笑了笑。

&esp;&esp;“大长公主一向如此。”我说，“你知晓她脾性。”

&esp;&esp;公子不置可否，沉默了一会，道：“霓生，我担心她和桓氏做得太过，反受其害。”

&esp;&esp;——“大长公主是他生母，靖国公是他生父。这二人若以死相逼，元初可还会践诺？”

&esp;&esp;秦王的话倏而在我心头浮起。

&esp;&esp;片刻，我安慰道：“这你不必操心太过，大长公主毕竟是秦王亲姊，且我见秦王对大长公主和桓氏甚为倚重，大长公主若可将济北王劝降，必又是一个大功。”

&esp;&esp;公子摇头。

&esp;&esp;“霓生，”他说，“你以为，我母亲和桓氏若挟天子令诸侯，或者桓氏登基称帝，这天下会如何？”

&esp;&esp;我怔了怔，看着他：“你是说，你不看好大长公主和桓氏掌权？”

&esp;&esp;“正是。”公子道，“他们就算能斗赢秦王，也并无治世之能。”

&esp;&esp;这话桓肃要是听到，应当会怒得当场与公子断了父子关系。若大长公主听到，则应当会更怨恨我带坏了她的宝贝儿子。

&esp;&esp;他的性情就是如此，凡事关天下，他总是会冷静地剖析，只论对错，不论情分。

&esp;&esp;这是桓瓖和大长公主等人觉得他不可理喻的地方，以至于总在幻想从我下手，让公子改变。

&esp;&esp;从前，我也时常觉得他太过天真，担心他总有一日要被这世间教训。但公子却一直秉持着，从不退让。久而久之，连我也开始觉得这或许就是我喜欢他的原因之一，在这浊世中如此与众不同，足以让许多所谓的名士相形见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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