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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侍刀一直都在保护她,才刚荀引鹤翻院墙进来,侍刀都没有反应其实已经是预兆了,但江寄月方才心思太乱,没有想到这点。
&esp;&esp;江寄月小声道:“我有点害怕沈知涯。”
&esp;&esp;荀引鹤目光锐利了起来,一个秋后的蚂蚱,蹦跶不了几天了,怎么又吓到他的姑娘了?
&esp;&esp;
&esp;&esp;江寄月便把沈知涯的事告诉了荀引鹤,荀引鹤目光沉沉地听着。
&esp;&esp;江寄月道:“他现在已经是光脚不怕穿鞋的了,我是真怕他便这样破罐子破摔了,可要说该怎样对付他,我也不知道,倒不是说心疼他,只是沈姨实在可怜。”
&esp;&esp;江寄月照顾了沈母这些时日也是看出来了,虽然沈母嘴上说着要与沈知涯断绝母子关系,可母子亲情这样的事,永远都是打断骨头还连着筋,要是沈知涯出了什么事,沈母还是难过的。
&esp;&esp;江寄月揪着荀引鹤的袖子,道:“相爷你同我说说,沈知涯究竟怎么了才有那样的脾气。”
&esp;&esp;她不安时手里总是喜欢抓着什么小东西,似乎只有这样才能安心,荀引鹤是早就发现了她这习惯,遂把眼眸一垂,将袖子从她手里拉出来,又递了自己的手指进去,让江寄月的手搭在上面,像极了垂耳兔小手小脚地搭在小树枝上借力,如此才能靠着后肢颤颤巍巍地站起来。
&esp;&esp;荀引鹤喜欢极了江寄月对他这般的依赖。
&esp;&esp;他这才道:“沈知涯被革职了,陛下亲口说永不起用。”
&esp;&esp;江寄月张了张嘴,最末叹气道:“怪不得,他平生最大的执念就是出人头地,衣锦还乡让那些瞧不起他的乡人看看,如此岂不是要了他的命。”
&esp;&esp;这样一说就更担忧了。
&esp;&esp;荀引鹤安抚她:“没有关系,这些都交给我处理吧,你不用操心这些。”
&esp;&esp;江寄月闻言掀眼看他,道:“你要怎样对付他?”
&esp;&esp;自然是不能让沈知涯活着了,不过荀引鹤本来的打算是等他返乡的时候杀了他,再把现场伪造成意外,他这样败落回乡的人死了也掀不起什么浪花的,不在上京动手只是觉得太打眼而已。
&esp;&esp;荀引鹤并未来得及说什么,江寄月就自顾自往下道:“虽然我也恨他,可他还是不要出事的好,沈姨她不能失去这个儿子。”
&esp;&esp;她说着,小心翼翼地看着荀引鹤。
&esp;&esp;她知道自己这个要求很过分,明知道沈知涯是个威胁,可因为沈母的恩情在,她又不能狠下心,没准到后来就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所以她这话说得又很迟疑。
&esp;&esp;所有的纠结都显露在脸上,眉毛都要拧成麻花了,荀引鹤捏了捏她鼓鼓的脸颊,没说好,也没说不好,只道:“我知道了。”
&esp;&esp;江寄月的理性又何尝不能帮她分析出沈知涯的危险性,可是她多年形成的道德感与感性思维又勒成底线拦着她,让她难以真的狠下心来,因此,她的人生很难像荀引鹤这种绝情之人这般痛快。
&esp;&esp;荀引鹤理解她,也愿意呵护她的良善,于是愿意把所有的脏事坏事都揽给自己做了,把阴影留给自己,光明留给她。
&esp;&esp;江寄月点了点头,道:“辛苦你了。”
&esp;&esp;荀引鹤笑:“不辛苦,只是这些日子想你想得有些辛苦,我给你写信,你又不肯回我了,每天都在忙什么,都不愿抽时间想想我。”
&esp;&esp;江寄月道:“也没忙什么,只是想画幅画送给你。”
&esp;&esp;“什么画?”荀引鹤其实是明知故问的,江寄月的画便晾在桌上,那么大一幅,他进屋时就看见了。
&esp;&esp;江寄月倒是有些不好意思:“是香积山云松,可是怎么也画不好,明明我比你更熟悉云松,却没办法如你这般抓住它的神韵。”
&esp;&esp;荀引鹤道:“我看看。”
&esp;&esp;江寄月那幅画作了一半就作不下去了,但即使是这样一幅未竟之作,荀引鹤仍能看出她的功底来。
&esp;&esp;荀引鹤见过一些上京所谓才女之作,那些作品加在一起都没有如江寄月这半幅来得见韵见骨,何况江寄月还说这是她画差的了。
&esp;&esp;可偏偏江寄月有这样的画技,在香积山时都未见她与江左杨提过半句,可见对于他们父女来说,画画只是兴趣消遣,并不是用来提高身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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