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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2节（第2页）

&esp;&esp;人各有志，牛贵也不强求。

&esp;&esp;牛贵离开西苑，碰见了霍决。

&esp;&esp;霍决见牛贵，不执官场礼，执后辈礼，以示尊敬。

&esp;&esp;牛贵点点头，问：“已经暖宅了？”

&esp;&esp;霍决恭敬道：“暖过了，大家伙都过去热闹了一下，十分羡慕。”

&esp;&esp;牛贵笑了：“不必羡慕，你们都还年轻，等我们这些老家伙一个个退下来，便是你们的天下了。”

&esp;&esp;霍决道：“还需要都督多多教导我们呢。”

&esp;&esp;牛贵颔首而笑。

&esp;&esp;霍决如今掌宫城守卫之事，但他也有许多别的事要做，经常出宫。

&esp;&esp;他便想在宫外置个宅子，于公于私都方便。牛贵知道了，便赠了他一所宅院。

&esp;&esp;霍决欣然受了，在牛贵面前执后辈礼。

&esp;&esp;你来我往，便是交情。

&esp;&esp;牛贵走了，老內侍又去看太上皇。

&esp;&esp;太上皇坐在温暖的殿中闭目养神。

&esp;&esp;殿中烧着地龙，温暖如春，角落里又搁着水盆，保持湿润。太上皇的腿上盖的是没有一丝杂毛的狐狸皮，摸上去舒服极了。

&esp;&esp;淳宁帝当初说他会孝顺太上皇，并不是虚言。单论衣食住行的质量，太上皇过得其实挺好的。

&esp;&esp;太上皇似乎瞌睡着，又似乎神游太虚。

&esp;&esp;他腿上的狐狸皮滑落了，老內侍走过去，捡起来想给他盖上。

&esp;&esp;他的动作忽然顿了顿，自言自语一般：“怎地沾上墨了？”

&esp;&esp;太上皇地袖子上，沾上了点点墨汁。

&esp;&esp;老內侍给他盖好狐狸皮，想着，等他醒了再给他换衣服。得提醒自己，别忘了。因他现在年纪大了，常忘事。

&esp;&esp;这年纪，其实离入土不远了，就在这景色怡人的西苑里，陪着他好好善终吧。

&esp;&esp;但人有许多美好的愿望，比如父慈子孝，比如兄弟同心，比如得个善终……都不一定能实现。

&esp;&esp;霍决掌着宫城防务，包括西苑。这一日，他的人从企图溜出西苑的人身上，截住了一件东西。

&esp;&esp;霍决把那东西放到了淳宁帝赵烺的面前。

&esp;&esp;虽因手抖，有些字写得歪斜了，但也还能看得出太上皇的笔迹。

&esp;&esp;这封诏书写给三皇子——如今还活着的元兴诸皇子中最年长的，淳宁帝赵烺的三哥，指赵烺借太子逼宫之机，亦逼宫篡位，才登大宝。又称他现在被囚于西苑，诏三皇子并内阁，救驾勤王，匡扶社稷。

&esp;&esp;赵烺一边看，一边便泪如雨下。

&esp;&esp;“我没有不孝他。”他落泪道，“我什么都给他最好的。他为什么就还不能满意？为什么一定要做这等事？”

&esp;&esp;这诏书藏在了腰带里。

&esp;&esp;衣带诏啊。

&esp;&esp;“此事如何处置？”霍决道，“请陛下示下。”

&esp;&esp;赵烺流着泪看了霍决一眼，嘴唇微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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