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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节（第2页）

&esp;&esp;店里没来什么新客人，方年年走到柜台那儿。

&esp;&esp;“圈子草头是什么？”李秀秀拉住方年年问。

&esp;&esp;方年年说，“高祖喜欢吃的，我会做，你要是喜欢，我给你做。对了。”她的声音不大，说到后面事儿时声音更小了，“秀秀，我看到张宜了？”

&esp;&esp;李秀秀立刻抬起头看向外面，“哪里？”

&esp;&esp;“走了。”方年年唏嘘着说，“我没有上前去见她，总觉得这样不好。”

&esp;&esp;“嗯。”李秀秀唉了一下，“你上前了，她说不定还见恨你，认为你是去看她落魄的。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才几天呢，变化这么大。”

&esp;&esp;“我也是这么想的，去见了反而不好。”

&esp;&esp;“我以前觉得张宜她爹爹是县丞，她是官家之女，真好。”

&esp;&esp;“现在呢？”

&esp;&esp;李秀秀吐吐舌头，“还是当个普通人强。”

&esp;&esp;方年年笑着用肩膀撞撞好闺蜜，“做个守规矩的，当个普通人、不当个普通人，都一样。”

&esp;&esp;“守规矩？”李秀秀拧眉，“循规蹈矩吗？可是恪守教条、规矩，人特别木讷呆板，了无生趣的。你不是这样的人，怎么说起这样的话？”

&esp;&esp;“不是啊。”方年年压低了声音说，“是遵守规则，利用规则，掌握规则，如果你要突破，最后就改变规则。”

&esp;&esp;李秀秀茫然，这些对她来说好像有些深奥，“高祖说的吗？”

&esp;&esp;“不是。”方年年指着自己说：“我说的。”

&esp;&esp;“好呀，你逗我。”李秀秀扬起小手拍方年年，小脸儿上冒出了红晕。

&esp;&esp;她们声音明明不大，前侍郎仿佛能听见似的，翘起嘴角说了一声“有趣”，不愧是之前就职于兵部，身上有些功夫。

&esp;&esp;小二去而复返，一脸愁容，“实在对不住了客官，店中大厨不会做圈子草头。”

&esp;&esp;别说做了，听都没听过。

&esp;&esp;“一锭银子都用不出去。”前侍郎遥看京城的方向，整个人透出了落寞和沧桑，即将离别的痛盘踞心头。

&esp;&esp;他突然站了起来，吓得周围人全都看向他，只见前侍郎猛地双膝跪地，匍匐哭着，“呜呼哀哉，此一离开都城不知何时归来，竟然连一口想念的吃食都吃不上嘴。以后路途迢迢，怕是更加难吃到了，呜呼哀哉。”

&esp;&esp;众人，“……”

&esp;&esp;方年年，“……”

&esp;&esp;前侍郎看了眼方年年，“呜呼。”

&esp;&esp;差役呵斥，“止声。”

&esp;&esp;前侍郎又看了一眼，“哀哉。”

&esp;&esp;方年年摇摇头，伸手拿过纸笔洋洋洒洒写了起来。

&esp;&esp;李秀秀好奇，“年年，你在写什么？”

&esp;&esp;“圈子草头的做法。”方年年说，“前侍郎耳朵好得很，听到我说会做圈子草头了，一眼一眼看着我，是想让我帮忙呢。”

&esp;&esp;李秀秀茫然地看向前侍郎，她什么都没有看出来，“年年，圈子草头究竟是什么嘛？竟然是高祖喜欢吃的？”

&esp;&esp;“大肠炒草头，高祖晚年的时候让御厨研制出来的菜。”方年年手上写着，心中想，高祖这是抢她做菜人的生意呢。

&esp;&esp;还好他知道的不多，没有抢了易牙祖师爷的称号，也没有让后来者无菜可出类拔萃。

&esp;&esp;高祖晚年口中无味，年纪大了味蕾退化，喜食重口，有一天突发奇想想吃点儿下水，就找了厨子研究着做圈子草头。

&esp;&esp;后来这道菜在七王之乱时随着御厨流入民间，是高祖期间留存下来的唯有的几道菜之一，成了肥肠爱好者的心头好。据方年年所知，在都城中仅有几家店会做，乡野小菜馆不会做很正常。

&esp;&esp;圈子就是大肠最末端那截切小段后油炸，就成了一圈一圈外脆内嫩的圈儿。草头呢乃方言，学名叫做苜蓿。苜蓿是一种优良饲料，还叫做金花菜，不知道游飞身上马，他决定回京城一趟，“赛空空”的事情就交给百晓生继续打听。

&esp;&esp;骏马四蹄交错踏动，带着章游速度极快地远离着驿站一带，不断缩短着与京城的距离。

&esp;&esp;行至城门，放缓慢行，随着入城的队伍进入巍峨的城门，城门上城防楼是为箭楼，楼上悬挂着三块牌子，分别写着“固守城池”、“盘诘奸细”、“左进右出”。进了城门看到的是外城，城内熙熙攘攘，沿街叫卖的货郎、卖着吃食的固定摊位，脚店上悬挂的幌子迎风展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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