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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茯苓又安慰了他几句,终于又将人哄走了。
&esp;&esp;回来时,他感到一道颇有威压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下意识抬头望去,撞上一双浅金色的长眸。
&esp;&esp;顾行渊轻飘飘看他一眼,眼神中看不出什么情绪。
&esp;&esp;茯苓拢在袖中的手收紧了。
&esp;&esp;“帝君,”他垂下眸子,“仁清在飞升之前确实救治过此处不少人,故而此处很多人认识我。不过后来不幸性命垂危,本以为就此陨落,不曾想竟误打误撞飞升了。
&esp;&esp;“方才不想承认,只是因为……救死扶伤乃医者的天职而已,不想因此得到过多的评价。”
&esp;&esp;林见雪从刚才起,胸口处便一直不怎么舒服,虽然有顾行渊一路用灵力安抚,可也只能缓解片刻。
&esp;&esp;他听了茯苓这番话,迷迷糊糊抬头道:“仁清仙君果真是大善之人。”
&esp;&esp;顾行渊嘴角勾了勾,似笑非笑地看他一眼,随即小心地替林见雪拉了拉外袍,拉着人进了小院。
&esp;&esp;茯苓待两人进了院子,独自一人在原地站了一会儿,略微抬起头,嘴角绷得很紧。
&esp;&esp;他眸光几番变换,拢在袖袍下的手松开,掌心已是被指甲掐出一片血印。
&esp;&esp;
&esp;&esp;林见雪站在小院中央。
&esp;&esp;四周围着大片种植的灵草灵植,种类繁多,看得出此前屋主人对此了解颇深。但因长时间缺乏管理,灵草们生长得肆意而野蛮,看起来生机勃勃过了头。
&esp;&esp;茯苓在远处的屋子里处理草药,只能偶尔见到一片雪青色的衣衫。
&esp;&esp;“师尊在想什么?”低低的声音响起,隐约有热气拂过耳侧,距离有些近。
&esp;&esp;林见雪长睫微颤,转头瞥他一眼,微妙地远离了几分,摇摇头道:“没什么,只是忽然想起天墟峰上,你也种过一片灵植,若是无人打理,估计现在也像这里一样了。”
&esp;&esp;天墟峰是两人在下界时,修行所在的峰门。
&esp;&esp;提起往事,顾行渊不知想起了什么,眼神柔和了几分:“我记得那些灵植种子,还是师尊带给我的。师尊别担心,我离开的时候,自然是安排了人照料的。”
&esp;&esp;他顿了顿,又道:“师尊若是想看,我们可以想办法回去看看。”
&esp;&esp;一般修仙者飞升之后,若无特殊情况,是不会再回到下界的。其一是因为,既已飞升,凡尘琐事自然随风散去,不会再牵挂了;其二是因为,下界是承受不了飞升者的灵压的,若强行降临,甚至会造成下界崩塌。
&esp;&esp;林见雪忙拒绝道:“还是算了,我也不是那么想,不是必须要下去的。”
&esp;&esp;顾行渊沉默了几秒,抬眼跟林见雪目光对上。那双金眸很沉,其中的情绪令人不禁心头一跳。
&esp;&esp;“可是师尊很少有什么想要的,”他伸手捻起林见雪散落在肩头的发尾,将它们在指尖绕了一会儿,又顺着弧度拨至耳后,“师尊只要有一点想法,徒儿就会想去做。”
&esp;&esp;林见雪心底浮起一丝微妙的感觉,下意识开口道:“你不必……”
&esp;&esp;“这么多年来,师尊对此没有感觉吗?”
&esp;&esp;感觉……
&esp;&esp;什么感觉?
&esp;&esp;林见雪长睫一抖,莫名有些慌乱。
&esp;&esp;他不明白对方说的是什么,可直觉又让他不敢再顺着这句话往下想,好像在平坦大道上行走了近千年,面前突然出现一条深不见底的鸿沟,若是沉沦下去,无法预料会发生什么。
&esp;&esp;他错开对方的视线,薄薄的唇角抿得很紧,侧头时露出耳后雪白细腻的皮肤。
&esp;&esp;“我……”林见雪犹豫道,莹白的耳朵有细微的颤动,“我不知道。”
&esp;&esp;顾行渊目光一错不错地凝视他,片刻后闭了闭眼:“……没什么,是徒儿不好,问了些奇怪的话,师尊不要在意。”
&esp;&esp;空气安静下来,两人站在一片灵植中都没有说话。
&esp;&esp;过了片刻,忽然响起一阵细微的沙沙声,像是某种小动物发出的。
&esp;&esp;林见雪转过头,看见顾行渊抬起手,原本围在手腕处的青玉此时溜了下来,似乎是想跑,却被顾行渊的手指夹住了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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