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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节（第2页）

&esp;&esp;不多时，张福全下面的小太监小连子捧着木盘进来，木盘上是两杯满满盛着酒液的玉杯。

&esp;&esp;言玄亦看着眼前的两杯酒，心里突然一阵轻松。他背脊愈加挺直了一些，清峻的面孔没变，表情却比以往都要疏朗了许多。他丝毫不惧地直视着梁淮帝，用从未曾有过的淡漠口吻。

&esp;&esp;“我在大梁做丞相十多年，却始终比不上我在南朝时，那些爬树掏鸟窝的混账日子。”

&esp;&esp;谁不曾，肆意年轻少年过，他的少年埋葬在南朝的废墟荒芜，他的青年埋葬在与褚流阮成婚的那漫天红色，从此以后，他再不是他。

&esp;&esp;言玄亦伸手随意选了一杯，一饮而尽。

&esp;&esp;“褚流璟，临了了又何必做什么戏呢，两杯皆有毒，不是么。”

&esp;&esp;言玄亦语气轻蔑，随即又拿起另一杯，依旧是仰头一饮。

&esp;&esp;“你！”梁淮帝一拍案桌起身。

&esp;&esp;言玄亦袖袍一挥，冷笑了一声转身便走，徒留下一个决然的背影。

&esp;&esp;已是落日时分，朱色高墙下的石板路上，黄昏余晖将言玄亦的影子拉扯的很长。他走了无数遍的这条出宫的路，只有今天走的最是轻松。

&esp;&esp;眼前仿佛缓缓覆上了一层黑影，又是一层，呵，时辰差不多了吧。

&esp;&esp;至少这一生，他也难得可以选择一次，只是可惜，他还没去绾儿墓前看上一眼，真的，他好想看一眼啊。

&esp;&esp;【绾儿，若我们以后生了女儿，便请璃字，只愿她这一世如琉璃，纯净安康，无病无灾，可好？】

&esp;&esp;【嗯。】

&esp;&esp;

&esp;&esp;褚流阮回到言府，在走到门口时，回头看了一眼西苑。

&esp;&esp;她知道那里以后都不会再亮起来了，她了解自己的胞弟，言玄亦不会再回来了。

&esp;&esp;想想她这么多年，最后得到了什么，是言府一分为二，而他们之间，好似楚河汉界。

&esp;&esp;“长公主。”褚流阮的一个最得宠的面首施施然贴上来，若是仔细看，竟是有五分模样肖似言玄亦。

&esp;&esp;褚流阮抬头望向眼前的男子，手抚过男子的脸，“你喊我一声阿阮吧。”

&esp;&esp;“阿，阿阮。。”男子怯怯地开了口。

&esp;&esp;终归是不一样的，褚流阮的声音不似平日张扬，甚至有些无力，“你下去吧。”

&esp;&esp;“是。。。”

&esp;&esp;良久，当褚流阮拿着金簪，一把刺进心口的时候，她是笑着的。

&esp;&esp;回来还未来得及换下的月色宫服上，胸口处像是开了一朵极艳丽的花，层层晕开，像极了她当年与言玄亦大婚那日，她喜袍上的牡丹。

&esp;&esp;花开荼蘼花事了，叶落彼岸叶方休。

&esp;&esp;言玄亦，我们是喝过了合卺酒的，便是到死，你还是摆脱不了我。

&esp;&esp;

&esp;&esp;璃王府的门口，苏璃听了玲儿的话，愈加心绪不宁。她脚步一顿，便换了个方向往书房走去。

&esp;&esp;远远地，就能看到书房门半开着，似乎有人走的匆忙。苏璃皱眉推开门，屋内不见褚彧，只有一个青灰色布衣的老人。他斜着头，似乎是硬撑着力气扶坐在四方椅上，那毫无神采的眼神，在看到站在门口的苏璃，才突然现出一丝生气。

&esp;&esp;“小姐。。”老耿讷讷喊道。

&esp;&esp;苏璃认识他，言府的老管家，她不知道为何他这么喊她，就好像自己真的是言玄亦宠爱的女儿一般。

&esp;&esp;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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