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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兵听了一会，试探着在电台上简短回复，等了一会才松了口气放下耳机，只是他脸色有些难看，甚至还带了几分羞愧：&ldo;连长，指导员我懂的还不够多，这个密码还需要上报师部，让上面派人来解决。&rdo;云虎立刻追问道：&ldo;那你在这，听了半天，一句话也没听到？到底说了什么？&rdo;&ldo;我只知道是要有大规模的进攻，但是具体位置和时间还需要再破译，我们孙排长懂这个，我只跟孙排长学了几天……&rdo;云虎急了，站起身来：&ldo;我去叫孙排长过来！&rdo;&ldo;连长！&rdo;小兵喊住他，起身太快，鼻梁上的眼镜都差点滑下来，抖着唇道：&ldo;我们前几天转移过来的时候，孙排长为了掩护我们……牺牲了。&rdo;云虎脚步顿住了，他们属于38军侦察部队，所在的位置也是炮火最猛烈的地方，为的就是给大部队探出安全可靠的消息，期间连部损伤惨重，收编了其他几个零散的排，这个戴眼镜的小兵就是当时一起过来的。每天都有死伤，每天都有新人员补充，太多平凡的人牺牲了，甚至连名字也记不住。小兵脸上架着一副眼镜，瞧着还有几分学生气，这会儿鼻尖上都冒汗了，&ldo;连长，虽然我跟孙排长只学了几天，但是我记住了几个简单的回复，越军应该没有起疑，现在我们得紧急通知师部。&rdo;云虎眼睛里还有点湿润，红着眼角点了点头，哑声道：&ldo;好，我知道了。&rdo;蒋东升已经在那边的枪械堆里开始翻捡，像是也有自己的打算。他挑了一会，从里面翻出一把苏制svd半自动狙击步枪，拿在手里试了试，道：&ldo;我带两个兵出去取水，看看情况。&rdo;&ldo;小心点。&rdo;云虎连部里的白色塑料水桶已经被打漏了，前几天去打水的小战士也受了伤，如今他们也只能冒险背着全连十几个军用水壶去远处打水‐‐近一点的地方，都被越南人扔了尸体，水是没法喝的。远处有水的地方，也有越南人看守，他们最擅长躲在高处伏击，等着来取水的人匍匐过来，便一枪打死，再有含泪来抢回战友尸体的小战士前来，又是冷冷的一枪。蒋东升带着人绕了远处，他们运气不错，附近还有一点山石的掩护，在蒋东升的一杆狙击枪的掩护下，勉强灌满了七八个铁皮水壶，立刻就返回了。蒋东升匍匐在一处密林里，一双眼睛像鹰一样锐利，等着战士们取完水，才收起黑洞洞的枪杆最后一个撤离。等回到连部的时候，便听见云虎又在那训兵，不过那几个大头兵可是笑嘻嘻的，一点都没生气。还有一个娃娃脸的，瞧着大概是摸清楚了云虎的脾气，等着云虎训斥完，还解下背着的那个军绿水壶，讨好的递给云虎，道：&ldo;连长，你就别生气了，我们拿都拿回来了……您擦擦胳膊上的伤口吧？这还有一卷绷带，也是四连长让我们带过来的。&rdo;另外一个也憨笑了，道：&ldo;对啊，连长您先擦擦伤口，有剩下的给俺喝一口也成，俺就尝尝味道，这都快过年咧，俺们也想尝两口酒。&rdo;蒋东升耸了两下鼻子，果然闻到一股酒味，他笑了下，进去那个狭小的洞子里找了个地方蜷缩起手脚，把枪放在一边，半依在那道：&ldo;云虎，你那胳膊也该收拾一下了，他们拿都拿来了。&rdo;他冲之前那个跟他一起看电台的戴眼镜小战士扬了扬下巴，吩咐道：&ldo;孙贺，你去把连长胳膊上的伤擦一下，要是还有剩下的酒就轮着让大家喝一口。&rdo;孙贺应了一声，弓着腰向前挪动了几步，在云虎身边给他卷起胳膊擦了上面被弹片擦过的伤。虽然是冬天，但是亚热带丛林里气候阴冷潮湿，白天晚上温差大，也亏得云虎这样壮得跟牛似的的身体才能挺住。云虎一边让人给他擦了伤，一边冲蒋东升问道：&ldo;怎么样，附近有什么情况没有？&rdo;&ldo;这附近还有一个无名高地，估计有一个排的兵力，右侧山头也有暗枪，但是听着火力不猛，一时也查不到什么。&rdo;蒋东升摸了摸下巴，他手上有枪磨出来的老茧，还能觉出下巴上胡子拉碴的刺手，&ldo;要是等他们摸过来就麻烦了……&rdo;云虎道：&ldo;趁天黑我带几个人去端掉它。&rdo;蒋东升看了他胳膊一眼，笑了下：&ldo;得了吧，我去动作还快点，忘了上回差点踩着地雷的事儿了？&rdo;云虎有点泄气，这里雷区太多，他埋雷还行，但是排雷就远不如蒋东升厉害了。这家伙简直就是全能，工兵会的，他也一点都没少学。尤其是蒋东升特有的那种危机意识，好几次都救了他和战士们的命，这家伙身上像是装了一个雷达，能探测出哪里有地雷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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