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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四鹄走过庭院，入了厅内，果然见爹娘都已经坐定了正在喝粥，他也随意撩衣裳坐了，一边拿眼睛去撇替自己整理碗筷的月娥，随口问道：&ldo;起来怎么不叫我啊？&rdo;月娥说道：&ldo;你睡得太死，索性就不吵你了。&rdo;王四鹄冷冷一笑，望着她婀娜的身段在眼前闪过，昨日喝了太多酒，到底是饿了，低下头便也跟着吃起来。四个人用完了饭，月娥一个人忙碌着收拾下去，正在厨房内刷碗，不留神有个碗边上不知什么时候磕破了瓷，顿时在她那水葱般的手指上划出一道血痕来，月娥觉得一阵钻心的痛，顿时甩了甩手，皱眉将受伤的手指咬进嘴里。望着面前简陋的大屋，心底烦闷异常，正在这时，前面传来一阵吵嚷的声音，月娥索性将碗筷放下，从锅底掏了点草灰出来，覆在伤口上，在没有创可贴紫药水的年代‐‐这也算是便利的方法，又从自己的内裙里撕下了一小块布条，将那伤口草草包扎了起来。前屋的声音越发大了起来，月娥悄悄地拐出了厨房，正巧看到老张也好奇的在站着，便问道：&ldo;张叔，这是出了什么事儿了？&rdo;老张说道：&ldo;听着声音，好似是吵嚷了起来，&rdo;又说道，&ldo;少夫人，这场面您可别出面，省得不知道发生什么事呢。&rdo;月娥听他说的妥当，便点了点头，老张说：&ldo;少夫人你站着，等我去看看究竟怎样。&rdo;老张去了不久，月娥慢慢沿着墙边向着那边走了几步，总算也听清楚了些只言片语。有人说道：&ldo;王四哥先前是个爽利人，怎么这时侯却给我们推三阻四的，所谓欠债还钱，天经地义……&rdo;月娥心头一惊，想到：莫非是王四鹄在外面赌博的那些个狐朋狗党，如今追上门来了？听这口气，是王四鹄欠了人家的银子了。又有人说道：&ldo;王四哥，这已经大半个月了，您不能一点信儿也不给我们啊，当初赌的时候可说的好好的……说罢，今日你拿什么抵我们的债？若是没有银两也罢了，其他值钱的物件东西，拿出来一两个也是可以的，你们王家怎么说昔日也算是风光一时。&rdo;月娥暗地里点了点头，果然她所想的没有错，真个是王四鹄在外头欠了赌债。王四鹄说道：&ldo;牛子，你不要高声，欠你的我自然会还你，你急什么？&rdo;牛子叫道：&ldo;不急？我们要吃西北风去了……好吧，王四哥，我也看出来了，你是没有银子给我们啊，这也罢了，就按照当初说的那样，五十两一根手指头，你总共欠了我们二百两，你自个选吧，是左手还是右手？&rdo;这话刚说完，王四鹄还没来得及开口，王婆子按捺不住，杀猪般叫起来：&ldo;天杀的，你什么不好做，去做这个？&rdo;听着，似乎是王婆子揪住了王四鹄在质问。王四鹄说道：&ldo;娘，这跟你没关系，你闪开点。&rdo;王婆子哭嚎不已。牛子跟先前那个威胁说道：&ldo;少说些没用的，欠债还钱，没钱剁手指罢！&rdo;王四鹄十分为难，终于说道：&ldo;两位兄弟，就再缓些日子何妨？&rdo;王婆子色厉内荏地说道：&ldo;你们休得在这里胡闹，赶紧给我滚，不然的话，我要报官了！&rdo;她作势又叫，&ldo;老张，准备报官！&rdo;王四鹄急忙拦住，说道：&ldo;娘，此事不宜惊动官府。&rdo;王婆子又气又急，说道：&ldo;你这不孝子，你要气死你老娘是不是？&rdo;正在不可开交，忽然听到王老头终于发声，怒道：&ldo;都给我住口！&rdo;院子里顿时鸦雀无声，只听那老头颤巍巍说道：&ldo;你们这些狗崽子，别在我家里撒野撒赖，我王家虽落败，县衙里还有几个人情在，闹到那里去，你们也没有什么好果子吃，若是四鹄欠的银两，三日内便还给你们……只是丑话说在前头，只此一次，下不为例，若下次还让我见到你们拉着四鹄赌钱，这县衙便一定要去的！&rdo;那两个泼皮得了允诺，笑嘻嘻说道：&ldo;王老爷，您是个德高望重的，说的话，我们听，三日后便来取银两，可别让咱们扑空，您说的都是些大道理没错，但我们自有赌场的规矩，无论如何，到时候没有银子的话，王四哥的手指可要保不住了。&rdo;&ldo;混账，混账，快快给我滚……&rdo;王老头手中的拐杖重重地捶着地，气急败坏嘶吼道。假债主就地分赃王老头发怒，连哄带吓的将那些泼皮赶了出去，才又骂王四鹄：&ldo;你这不孝子，素来做点什么不好，你竟去赌钱，现如今县衙里常捉的就是这等人，你休得惹怒了老子，直接将你送了进去，一并甘休！&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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