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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节（第1页）

&esp;&esp;姜莞站在田垄外的高坡之上，俯瞰着下方一个个手持简单农具，弯腰被麦子几乎全部遮住的羸弱身影，眼中并没有什么情绪。

&esp;&esp;零零九看着一切，陡然生出些毛骨悚然的惊惧，觉得眼下劳作的根本不像人，只是一具具被官府驱使的傀儡，一切为了官府的利益，半点不由己。

&esp;&esp;“什么感觉？”姜莞问零零九。

&esp;&esp;“他们……很可怕。”零零九找不到合适的词语。

&esp;&esp;“错。”姜莞难得在说话时没有任何娇俏的语气，大约是最近常和谢晦待在一起，她也冷冰冰的。

&esp;&esp;“可怕的不是他们，是祁国。他们像行尸走肉，麻木极了，但正常人谁想如此？他们是可怜的，是他们承担了腐朽制度下的苦果，你再觉得他们可怕，对他们太不公平。”姜莞语气沉沉。

&esp;&esp;零零九难受极了，像所有出口都被堵住，什么也发泄不出来，只能一直憋闷着。索性系统是不用呼吸的，不然它一定会难受到呼吸不上来。

&esp;&esp;“在相里怀瑾治理下他们的境况如何。”姜莞不是询问，而是命令。

&esp;&esp;零零九讪讪的：“应当是很不错，书中并没有描写这些百姓的具体生活如何，只用‘政治清明’、‘海晏河清’一类的词一笔带过。相里怀瑾是明君，应当能让他们过上好日子。”

&esp;&esp;回答它的只有姜莞的冷笑，她对此很嗤之以鼻，并不相信。

&esp;&esp;和他一起出去

&esp;&esp;“是时候了吗？”夜里谢晦又来问姜莞。

&esp;&esp;姜莞没什么情绪地看他一眼，二人这个时候神色出奇的一致，俱冷若冰霜：“你要团结多少人一起联合抗税？不说和别人一起，现在这个时候你让村子里的人一致抗税能做到么？”她情绪并不大好，懒得和他装模作样。

&esp;&esp;这倒有些诡异的荒诞，他们两个能在彼此面前做自己。

&esp;&esp;“做不到。”谢晦想想，实话实说，“他们并不坚定，即便交税的日子就在眼前，税收并不合理，他们依旧做不到反抗，而是想着如何将税交齐。”

&esp;&esp;姜莞：“那你还问什么是不是时候，你觉得是时候吗？”

&esp;&esp;谢晦被她怼了一通，也不生气：“不是。”本就是没什么感情的人。

&esp;&esp;他有问题就问：“什么时候才是时候？”总之她也知道他性格的缺陷，他便不再遮掩。

&esp;&esp;姜莞坐直了些看他：“并没有特定的哪一刻一定就是那个时机，具体时间需要你自己把控。你想团结多少人与你一起联合抗税？”

&esp;&esp;“越多越好。”谢晦显然明白了姜莞抗税的精髓在于一个“众”，越多的人与他站在同一立场上，官府便越不好以暴力手段对付，最终妥协的可能性极大。

&esp;&esp;“你要与他们联合在一起，首先要知道他们是谁。”姜莞面无表情道，“确定你要团结的对象，知道他们的苦难，纵然你没有感情，体会不到他们的苦楚，但你还算聪明，应当能把握住最佳时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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