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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节（第3页）

&esp;&esp;陈十娘成婚后姜莞肉眼可见地不开心起来，连门也不爱出了。他知道是和陈留有关，却无能为力，只好在她房外日夜为她守着，以期这样能为她分担一些。

&esp;&esp;他都觉得自己这么做矫情过分，但人在没办法的时候什么都愿意试试，没想到有朝一日他也成了这种人。

&esp;&esp;他终于等到她出门，见着她既可怜又可爱的样子，心里不知道为什么很难受。

&esp;&esp;她肯捉弄他跳上跳下，他便顺从地上蹿下跳逗她开心，终于获得坐在她身旁的机会。她要借酒浇愁，他头一次没有顺从她，不愿她多饮。

&esp;&esp;见她掉眼泪，他的心像是被什么给捏住，一下子无比心慌。

&esp;&esp;别哭啊，姜莞。

&esp;&esp;她落泪，他便跟着她一起伤心。

&esp;&esp;无论他平常如何逃避，他在这一刻都不得不承认，他大约，也不是大约，他的确对她心生爱慕。

&esp;&esp;虽然她把他当狗看。

&esp;&esp;她说：“这世上有许多东西就像月亮一样让人向往，叫人粉身碎骨去追逐也心甘情愿。有时候你知道自己永远不可能抓得到月亮，但是你还是会去捉它，并可以为之付出一切代价。”

&esp;&esp;他知道她的月亮是什么。

&esp;&esp;或许世人都以为她娇纵任性刁蛮无理，他却知道那些只不过是她性格中的一部分，在她的恶劣性格之下，是再不过金子一样的一颗心。

&esp;&esp;她救世间不平，真正地为民请命。

&esp;&esp;这时候的“民”大多数时候是不包括女人的，她是真正的为民请命。

&esp;&esp;她说她要拥抱月亮，他便知道她究竟想要什么。一路上他与她一起经历许多，她的月亮是最皎洁、最难摘的月亮。

&esp;&esp;他会帮她。

&esp;&esp;她又问了他同样的问题，他也是相同的答案。无论何时他都会保护她，哪怕豁出性命。

&esp;&esp;陈留城被火光点燃，他顺利将陈十娘带走。他带她出城，二人甚至并肩作战，他实在感到很开心。

&esp;&esp;快乐的时光总是很短暂，她要他做诱饵离开，那些一直压在他心中的不安开始蠢蠢欲动。

&esp;&esp;她笑着向他保证不会有事，甚至拿出了那个本来是他的礼物的藤哨。

&esp;&esp;他便为她做诱饵去引开追兵，目送她的背影离去。

&esp;&esp;他日后无数个梦境中反复出现这一次分别，他被困在这里无法脱身。

&esp;&esp;他细想便能察觉她话中漏洞，但当时的他完全被她骗过，待反应过来后他拼命赶路，在山间听到她的哨声。

&esp;&esp;他想她当时一定很害怕，她是想要他救她的。

&esp;&esp;他晚了一步，只看到她穿着陈十娘的孝服从断崖上一跃而下，他连个衣角也没有摸到。

&esp;&esp;将她逼入断崖下的一群人终于面面厮觑感到害怕，他却想姜莞被逼下断崖那一刻该有多怕呢？

&esp;&esp;她拼命吹那个哨子，当时又有多怕。

&esp;&esp;相里怀瑾杀过许多人，也不差这些人。他用姜莞的那把华而很实的刀送这些人亲自上路，还不忘留两个活口给薛管事做证人，陈留城中的所有相关之人都该为她陪葬。

&esp;&esp;他将陈十娘送回去，便再也不回去了。

&esp;&esp;他并没有直接去什么大城联系部下，而是独自去断崖下寻她。

&esp;&esp;只有染血的白色碎布，以及零星骨头。

&esp;&esp;他早该想到这是她为了陈留人部下的必死之局，一个郡主的牺牲总会让陈留中一切得到解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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