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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花苞都开到一半了，沈安若目不转睛地看着，不再理程少臣，因为知道他后面不会有好话。&ldo;陈姨一直把你当作温柔贤惠女子的标本，若是见到你现在这副恶形恶状，老人家要被刺激到崩溃了。&rdo;&ldo;这就算恶形恶状了？我最厉害的你还没见识过呢。&rdo;沈安若抓起一个靠垫就朝他砸过去，&ldo;那你打算什么时候崩溃啊？&rdo;&ldo;我干嘛要崩溃？你现在这副耍泼撒野的样子真是令我感到无比的惊艳。&rdo;程少臣笑得酒窝都在跟他的肩膀一起发抖，气得沈安若又砸过去第二个靠垫。沟通不良沈安若结结实实地闹腾了一阵子，除了破坏性地深入挖掘了一下自己的泼妇潜质，倒也没有更多的收获。而且她更加清醒地认识到，无论动口还是动手，就算程少臣有心要让着她，她也很难赢得得过，而且到了后来，她越闹腾，他就越乐在其中。擅于自我总结与自我批评是沈安若很大的一个优点。一旦发现她把自己累得够呛，却只娱乐了程少臣一个人，于是很快地收敛了虚张声势的爪子，基本上算是恢复了她往日的幽雅娴静，他不惹她也也不主动找碴，只是别扭依旧。那幢别墅除了周末其他时候她根本就不去，也不愿意跟他出去吃饭，他的邀约基本上她会拒掉到50以上，所以程少臣就常常回来住，大概因为有应酬，一般是吃过饭后再来，来之前会先打电话，也有时候他早早地过来，待了不足一小时，接到电话又走了。这样的相处有点偷偷摸摸的意味，令沈安若觉得十分的有意思，于是有一回笑着说，这算不算所谓的职场里龌龊的&ldo;潜规则&rdo;，程少臣竟然反问什么是&ldo;潜规则&rdo;。真是太没有与时俱进的娱乐精神了，沈安若只好耐心地解释：比如说女部下如我，因为那种种可说不可说的原因，为董事长您提供工作之外的特别服务。程少臣闷在枕头里窃窃地笑：&ldo;按这个定义，被潜规则的应该是我吧？提供服务的人难道不是我？&rdo;沈安若又被他气到，把他蒙进被子里整整憋了两分钟，后来因为他一动不动完全不挣扎，才放他出来，结果程少臣边大口喘气边继续笑：&ldo;其实我还可以再憋一分钟。&rdo;这样他们每周仍有大半的晚上他们是在一起的。自从沈安若不再努力找碴，他们也就没多少话可说，还是在一个屋檐下各做各的事情而已，相处得安静又默契，倒很像回到了结婚之前的那段日子。晚上沈安若又缩在沙发里看半世纪前的老电影，程少臣坐在另一张单人沙发里，专心致志地在看一本厚厚的外文说明书，每翻几页就展开一大页图纸。他看得津津有味，若不是因为她看清了书目，只看他的表情会以为他在看漫画书。真是无聊。沈安若忆起他以前也会抱着外文大词典看得入神，却从来没见他读过什么小说。结果程少臣却在此时抬头看了一会儿她正在看的碟片，也撇了撇嘴：&ldo;真是无聊，这么大了还看这个。&rdo;她正在看《茜茜公主》的第一部，年轻的公主邂逅了英俊的皇帝，心已经沦陷了才知道那本是她姐姐的未婚夫。那时的罗密施耐德，只有十七岁，跟片中角色差不多的年纪，青春逼人。她斜他一眼：&ldo;你要工作就到楼上去。&rdo;&ldo;我没碍着你吧？&rdo;&ldo;你影响我看片的情绪。以前是谁说过，把工作带回家是多么蠢的行为。&rdo;&ldo;我才没工作，我只是觉得看图纸非常有意思，像小时候看小人书一样。&rdo;果然如此，这人的娱乐方式可真是不一般的恶趣味。程少臣又看了一会儿：&ldo;我记得我们有一年小学暑假夏令营，静雅就是为了看电视上播的这个片子，假装脚扭了，害得我因为送她回家错过了跟另一个班打群架的好戏。&rdo;&ldo;我也为看这个片子逃课，不过那时候我故意吃了三支雪糕，最后肚子痛，就没办法去上暑期班的美术课了，可以心安理得地躺在c黄上看电视。&rdo;他们许久没有正经聊天过，听到静雅的名字，沈安若觉得亲切。&ldo;原来你从小就自作聪明。&rdo;程少臣越想越觉得好笑，&ldo;这么幼稚的剧情，有什么好看的，真是搞不懂你们。&rdo;&ldo;这片子成就了每个女孩子心中的梦想，你们男人当然不懂。&rdo;&ldo;梦想？历史上的这两个人其实根本……&rdo;他说到一半，似乎觉得不妥，声音渐渐低下去，又低头看他的比漫画书更好看的图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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