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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69（第2页）

&esp;&esp;上次要你买的股，抛了么。

&esp;&esp;抛了。

&esp;&esp;方家远步伐快，方然然紧紧跟随。

&esp;&esp;行李箱的轮子滑过地面。

&esp;&esp;你课上那个想法很有趣。我已经在国内找人了，团队这个月可以凑齐，到时候你就在这里远程遥控指挥他们。

&esp;&esp;知道了。

&esp;&esp;方家远突然停住，轮子发出刺耳一声，他居高临下地看着方然然，镜片在反光。

&esp;&esp;方然然。

&esp;&esp;方然然移开了视线。

&esp;&esp;如果你不想做，我会找别人做。

&esp;&esp;不管何时何地，方家远说话总是这样一股淡淡的腔调。不说话的时候就只剩下键盘敲击声，说话的时候又这么单调。或许方家远这个人已经清淡得只剩下了工作这件事，方然然现在总会这么想。

&esp;&esp;我会做的。

&esp;&esp;她把手插在兜里，也淡淡地回。

&esp;&esp;方家远看起来并不满意，他没有迈步，反而又看起了手里的手机，轻轻说：

&esp;&esp;如果做，就一定要给我做得完美。

&esp;&esp;做得完美。

&esp;&esp;这是方家远常常挂在嘴边的话。

&esp;&esp;方然然的眼神恍惚了一瞬，心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她听见方家远在打电话的声音，她站在一旁等待。很熟悉的场景，几乎每次和他呆在一起时，最终总会发展成这样。

&esp;&esp;声音飘得愈来愈远，方然然看着机场外灰蒙蒙的天，心想一会恐怕要下雨。接着雷电经过，雨就毫无预兆地顷刻间下了起来。

&esp;&esp;雨声庞大，几乎要盖过身旁方家远对她说的话：

&esp;&esp;我在这里停留一天半。然后你和我一起回去，葬礼在两天后举行。

&esp;&esp;葬礼？

&esp;&esp;方然然轻轻念着这两个字，好像并不知道这个词代表的含义。又或者她只是在明知故问，她知道方家远会回答的，因为他不在意这些。

&esp;&esp;你的母亲的，葬礼。

&esp;&esp;方家远的回答停顿了一秒，方然然不知道那意味着什么？或许这个机器人也有一点情分罢，但要是真有情分，又有什么必要在这期间赶回波士顿处理工作？

&esp;&esp;两天后，葬礼。

&esp;&esp;方然然听见自己轻笑了一声。

&esp;&esp;时间可真够紧的。

&esp;&esp;回程的飞机上，方家远订的是一前一后的座位，头等舱，因为他不希望身边坐着的是方然然。她的父亲就是这样，身边坐任何一个陌生人，却不能是自己的女儿。

&esp;&esp;就算是戴着眼罩睡觉的时间，方然然也可以听见前头隐约传来的键盘敲击声。方家远就是一台永不停歇的机器。

&esp;&esp;方然然闭上眼，那键盘敲击声或许并不是真实的，而是来自于自己的记忆。她的衣服穿得还是少了，就算在飞机上也能冷得缩成一团。黑暗与冰冷中，她听见手机铃声响起，方家远的声音淡淡，好像只是在阐述一个同他毫不相干的事实：

&esp;&esp;你的母亲去世了。

&esp;&esp;你的母亲。你的母亲。

&esp;&esp;方家远总会用这种疏离的语气称呼她。

&esp;&esp;猝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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