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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节（第2页）

&esp;&esp;萧偃慢慢道：“范卿善相人，又是百年世族，朕相信你必定能将此物传给真正有真龙气运的天子。”

&esp;&esp;他想了下又微微一笑：“想起来朕》

&esp;&esp;与君同

&esp;&esp;天慢慢暗了下来，但萧偃一直没怎么动，他想起身去金瓯巷巫妖的房间躺一躺，这样兴许他明天就能够有足够的勇气来从头面对这破碎山河，但今天，他将自己最重要逾于生命的东西亲手交了出去，他希望能偷偷再软弱一次，回到从前还被巫妖庇护着的梦里。

&esp;&esp;他不爱点灯，房内渐渐暗下来，一个声音忽然在他耳后响起：

&esp;&esp;“怎么了？”

&esp;&esp;萧偃猛然回头，却什么都看不到，他几乎以为自己幻听，急切站了起来，但没想到起身太突然，眼前一黑就往前跌去。

&esp;&esp;然后他就跌入了一个熟悉的清凉柔软的怀抱内：“小心。”

&esp;&esp;萧偃手按在那熟悉的胸膛上，眼睛闭了闭，几乎不敢抬头：“九曜？”他是已经崩溃了吗？所以已经开始发梦了？就算是做梦，别让自己醒。

&esp;&esp;巫妖扶着他站稳：“嗯，怎么穿成这样？”

&esp;&esp;萧偃低头看了眼自己的石青衮服外套着一身缟素外袍：“这是为端王服丧，端王……殉国了。”

&esp;&esp;巫妖想起刚才听到的朝议：“和那什么北狄的蔺什么有关？”

&esp;&esp;萧偃道：“蔺江平，之前叛逃的大将军。北狄今秋忽然进犯我朝，挂帅的为北狄二王子，端皇叔领军出征，到了青狱关，拦住了大军。原本皇叔出马，连胜了几场，北狄大概便又故技重施，重新派人到朕这里施反间计，说端皇叔与那蔺江平暗自书信往来，北狄那边为了招降皇叔开了什么条件，连来往的信都送到朕跟前了，朕没理。”

&esp;&esp;萧偃深吸了一口气，点了点案上的信，巫妖伸出骨手拿起来看了眼，看到上头只两句诗“意中故国偏无梦，风里银河似有声”，字迹墨迹淋漓，却隐隐有着骨力。

&esp;&esp;“原本以为只要朕不中计就行了，结果过了几日，便传来噩耗，因为跟着皇叔的副将都一并殒身了，因此无法知道具体详情。”

&esp;&esp;萧偃闭了闭眼，显然仍然对那人间惨剧无法接受：“端亲王被北狄二王子亲自领兵半路埋伏截杀在赤霞谷，此后燕军猝不及防，群龙无首，被攻破青狱关，北狄将整座城池给屠了，并且将数万俘虏全数驱赶到了萧冀死去的山谷中，火烧降俘。之后连下十三城，势如破竹，一路逼近京城。”

&esp;&esp;短短几句话，已说尽了当前岌岌可危的形势。

&esp;&esp;巫妖问道：“北狄要议和？”

&esp;&esp;萧偃声音淡漠：“城下之盟，要大燕向北狄称臣，割让十二城，每岁纳币为岁供。”

&esp;&esp;巫妖点了点头：“所以你驱逐了使臣。”

&esp;&esp;萧偃甚至还笑了笑：“使臣可是老朋友了，北狄大王子鲜于鸢，当年的普觉国师。”

&esp;&esp;巫妖点了点头，又道：“肚子饿吗？”

&esp;&esp;萧偃一怔，有些啼笑皆非：“还行，早朝前吃了些点心。你放心……”萧偃忽然有些唏嘘：“如今已经没人能饿朕了。”

&esp;&esp;巫妖问：“孙太后呢？”

&esp;&esp;萧偃道：“去西京了，皇叔一死，承恩侯就撺掇着人上书西狩，迁都，张相爷也赞同，朝廷吵成一片，朕就下旨命皇太后过去，大臣们想去的都去，朕留守京城。”

&esp;&esp;巫妖明白过来：“原来是这样，白骨领主也跟过去了？”

&esp;&esp;萧偃道：“是朕命她跟着的，她毕竟如今深得太后信任，跟着以防后方宫变……当夜你净化陵墓之时，她堕下一个男胎。当夜就秘密处理了，调养了很久的身体。”

&esp;&esp;“范左思道这应该不是巧合，极有可能是先生破了风水局，相关命线有了改动，这胎儿，恐怕和原本的命线息息相关，因此你改命后，他有违命数，或是气运被我压过，就被抹杀了。”

&esp;&esp;巫妖沉思中，萧偃笑了声：“细想想就明白了。孙雪霄同我说，当初太后择她为后时，提前有交代，进宫尽快侍寝得子，她当时充满畏惧，才选择了要逃。”

&esp;&esp;“如今想来，若是没有先生，朕估计早就立了表姐为后，一旦我那早夭之相成真，太后只管那婴儿按在表姐身上，只说是朕的孩子，神不知鬼不觉窃取大位，宫里要一个人猝死，那可真是太容易了——当年朕被长年累月的饿着，动不动就说生病养着，怕不是早就已做好了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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