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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节（第1页）

&esp;&esp;谢朝兮静静地注视着她的双眼，两人视线在微弱的光亮之中穿过浮尘，交织在一起。他看到了天真与残忍，矛盾与融洽。

&esp;&esp;最后，他俯身，在那轻轻抖动的蝶翼般的羽睫之上落下一吻。

&esp;&esp;“让我去吧。”

&esp;&esp;-

&esp;&esp;纯白的殿宇之中，钟离渊坐在正上方，一袭隆重的天凰族服饰，羽翼片片，银丝绣满了衣袍。侧边是相似打扮的钟离雅，正百无聊赖地自己玩着。

&esp;&esp;他的手掌之中转动着一片玉制的羽毛状残片：“逃出去的另一个人修也投进燚屋了？”

&esp;&esp;一白甲兵躬身，恭敬答道：“是。”

&esp;&esp;钟离渊收起手中把玩的物什，挥了挥手，让那白甲兵下去，喊了声一旁摆弄着九节鞭的钟离雅：“阿雅，走吧。”

&esp;&esp;“嗯？”钟离雅没听他们对话，突然被喊到，一脸茫然。

&esp;&esp;“你修为停滞许久，就差临门一脚。”钟离渊对她说话时，语气温和，满是关心，“燚屋应当已然将他们的灵力杂质除去，这会过去，倒是正好。”

&esp;&esp;钟离雅拉上他的手，晃起来，不愿意去“吃”那些人修：“哥哥，那些人修的灵力好不干净，我不喜欢，每回吸完我都得不舒服好久啊！”

&esp;&esp;“等会让那些人的灵力多过两遍神石，不会不舒服的。”钟离渊哄道，“那谢朝兮身上的灵力似是有些不同，若是你能将之化为己用，想必不会伤身。只是每每想要伤害他，我总感到一阵心悸，无论如何也动不了手，实在奇怪。”

&esp;&esp;钟离雅叹了口气，不太赞成：“哥哥，我对他也下不了手，且我隐隐觉得，这人许能救我族于灾厄。”

&esp;&esp;不过是个普通人修，修为也只是金丹期罢了，但钟离渊听了她的话，并未反驳，甚至觉得此言确有几分可能。

&esp;&esp;他们天凰族人，对待未知之事总有几分预测，对于旁的种族摸不着看不见的事物，他们却恍若被先辈引导、告诫，指引着他们正确的前路。

&esp;&esp;“但他始终是人修。”钟离渊淡淡道。

&esp;&esp;数年前，天凰族与人族修士还称得上是井水不犯河水，可自从他们失了修炼的法子，转而猎杀人修，便是与人族修士不共戴天了。

&esp;&esp;“哥哥，你说我们怎么会变成这样呢？”钟离雅将九节鞭折起又放平，连接处的白色精石发出清越的声音，在这辽阔的大殿中不时响起。

&esp;&esp;天凰族分明是天道宠儿，族人初生之时便有相当于人修筑基期的修为，几乎不必修炼，便有天地灵气争抢着涌进身体，从没有族人在修炼之事上费心。

&esp;&esp;那时的他们也偶尔会去外界走走，甚至有修士会来云洲游玩。因为这些人修都不如他们，自然不需畏惧。

&esp;&esp;可谁能想到，高高在上的天凰一族竟有朝一日会变成这副模样，自身修炼不了，只能靠着人修才能进阶。

&esp;&esp;钟离渊缓步下来，停在她的身边：“阿雅，你知晓的。我们受惠于天道，本该秉持公正平和之态，扶危济弱，以救苍生。可先祖却耽于享乐，一生未踏出云洲。”

&esp;&esp;于是那年人间山洪奔涌，天凰族却闭耳不闻，直到天光大盛，满天红霞，紫气东来，他们才意识到——天道要为受苦受难的百姓做主了。

&esp;&esp;而他们，身为不听话的刀，自然也就被降下天罚，褫夺曾经的一切荣光。

&esp;&esp;“可我们如今，岂不是愈发错了？”

&esp;&esp;钟离雅想，没能拯救苍生，已是大错；而今残害人修，可真是一错再错。

&esp;&esp;“阿雅，有些事，即便知晓是错的，也要为这一刻的对而去做。”钟离渊将她从椅背上扶起，“旁人眼中的错，于我们而言，却是不得不错。”

&esp;&esp;听到这里，钟离雅的眼底染了丝难过。

&esp;&esp;明知有错，却走不出钟灵毓秀，一见难忘。……

&esp;&esp;钟离雅的脸色空白一瞬，眼前出现的两人实在是出乎她的预料。

&esp;&esp;纵然在钟离渊面前说得看不起人修，但当人站在面前后，她感到自己心中还是不想伤害他们的。

&esp;&esp;她偷偷瞄了眼钟离渊，见他尚无怒色，清咳了声，合起的九节鞭直直指着虞芝：“是哪个不长眼的把你们抓了？赶紧滚吧。”

&esp;&esp;这石室除了白甲兵统领，便只有他们兄妹二人知晓如何打开。既然并非她与哥哥所做，那只好将过错推到。钟灵毓秀，一见难忘。”虞芝嘴上夸赞他们，周身的灵力却调动起来，上前一步，指间利刃备好，随时准备与他们动手。

&esp;&esp;见到这两人的时候她便知晓，这一架是免不了的了，只希望别耽误她夺取天上星为好。

&esp;&esp;见钟离渊仍未动怒，为激他，她说道：“两位修为停滞，可唯一进步的法子已经被我毁了，又该上哪儿去找人修呢？若是始终找不到，莫不是要同族相杀，大义灭亲？”

&esp;&esp;她的目光在钟离渊与钟离雅之间轮转，几乎把“不怀好意”四个字写在脸上，期待着他们反目成仇。

&esp;&esp;闻言，两人的暴怒可见一斑，但即使如此，也并没有伤到兄妹感情，反倒是钟离渊气得如眸中蓄满了火，想要将虞芝烧得灰烬都不剩下一点。

&esp;&esp;钟离雅没有她哥哥沉得住气，声音尖锐，如鸟雀鸣叫：“你胡说八道什么！我们天凰族同族之间最是亲和，岂会像你们人修那般勾心斗角？”

&esp;&esp;“若真亲和，为何又只有你们二人来此？”虞芝反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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