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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节（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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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将人领回峰中，虞芝却当了个甩手掌柜，安置等事都交给谢朝兮去做。总归人是他救的，也是他惹回来的，理当由他安顿好。

&esp;&esp;只是虞芝没料到，这人甫一将段清的住处收拾好，便来找她了。

&esp;&esp;谢朝兮身上的那袭青衫尚未更换，上面还沾着不少一路辛苦沾上的灰尘泥土。他风尘仆仆的，却一脸执拗，像是不从虞芝这儿得到答复便不肯走。

&esp;&esp;他紧紧盯着虞芝的脸，发问道：“师姐，你本可以救下段清姐弟二人，是吗？”

&esp;&esp;登云梯太长，他想了许久，觉得虞芝出现在那里并非偶然。何况双生藤生长在太清山上，虞芝自幼在此处长大，怎会不懂得如何对付那藤蔓，甚至不得不牺牲一人才能逃出。

&esp;&esp;他只觉得处处都不对，暗自琢磨了一路，终是来寻虞芝要个说法。

&esp;&esp;峰里又多了个可以寻乐子的人，虞芝这会心情不错。她甚至主动为谢朝兮倒了杯灵露：“师弟这话好生奇怪。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esp;&esp;谢朝兮几要被她问住，他艰难道：“若是、若是的话，师姐为何眼见他们承受丧亲之痛？”

&esp;&esp;“他们？”虞芝挑眉反问。

&esp;&esp;“段清……段清她……”谢朝兮牙关紧咬。

&esp;&esp;确实，那男孩已然离世，承受丧亲之痛的只有段清一人罢了。

&esp;&esp;“再者说，丧亲之痛……”虞芝打断他的话，重复一遍，抬眸问道，“可啖肉啜血的亲人，也是亲人么？”

&esp;&esp;“怎么可能？”谢朝兮面露惊异之色，难以置信。

&esp;&esp;“师弟又岂知没有呢？”虞芝忽地失了兴致，“师弟如此执着，可是因为你亲手缠上的双生藤取了他的性命？”

&esp;&esp;闻言，谢朝兮脸色霎白，眸中的痛苦之色清晰可见。

&esp;&esp;他垂在身侧的手指抽动几下，昭示着其并不平静的内心：“是。是我之过。是我自以为是，才害了他们。”

&esp;&esp;他面露悲伤，复又抬头，通红的双眼看着面色冷淡的女子：“可师姐，你本可以救他们。”

&esp;&esp;本可以……不害死那孩子。

&esp;&esp;“那又如何？”虞芝蹙眉，颇有几分不耐，“登云会本就是九死一生，他们踏出大道三千，当有我这一种……

&esp;&esp;段清肉体凡胎，比谢朝兮刚来峰中的时候还要弱一些，每日都得进食才能活下去。

&esp;&esp;面前的石桌上摆着各色灵植，还有满满一壶曦明露。虞芝坐在桌边，一张秾丽的脸上面无表情，冷冷地看着不断往桌上摆菜的谢朝兮。

&esp;&esp;她拿起筷子，戳进一根翠笋之中，声音不见多少起伏，道：“是个人你都要做菜给他们吃？”

&esp;&esp;谢朝兮听出她话语之中的不满，解释道：“师姐，段师妹初来峰中，合该照顾她些。”

&esp;&esp;闻言，虞芝手中的筷子直直从正中折断，变为两截。劈里啪啦的声音自桌面响起，半截筷子不断弹起，最后摔至地面之上。

&esp;&esp;她站起身来，俯视正将筷子拾起的谢朝兮：“师弟，这峰里的灵植，我允你烹煮，可没答应过给旁人吃。”

&esp;&esp;寒光乍现，桌上丰富的菜色伴随托承的瓷盘碎成了七零八落的模样，白色的湮粉伴随着碧绿色的汁液散落在木制桌面上，一片狼藉。

&esp;&esp;“既然入了绛霄峰，还是早日辟谷，莫要将凡俗的习惯带至此处。”虞芝扔下一本《百丹录》，“师弟如此上心，不如学学这辟谷丹，峰中的丹房总归还空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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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不知晓谢朝兮是如何与段清交代的，但虞芝估摸她发怒的事没给小姑娘知晓，不然她也不会主动来寻自己说话。

&esp;&esp;段清身上穿着一袭白色宗门弟子服，瞧着倒是合身，大约是谢朝兮带她去领的，显得她身形更加瘦弱，像是能被风吹倒。仍然有些枯黄的长发被简单地绑了个马尾梳在脑后，露出她那张瘦瘦小小的脸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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