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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啪的一声——灯光灭了,小提琴和钢琴声音停下,剧场落了幕,最后一个观众打着哈欠走去剧场。
&esp;&esp;挽着手的男女一边走出去,一边吐槽:前面还挺好看的,可后面那个男二真够无聊的——不管他扯了什么借口啦,他喜欢她,不都是挺明显的吗。
&esp;&esp;道具师们不断地把道具搬走。演员们从幕后走过去,他们的脚步声和欢笑声透过木板闷闷地传过来,贝克曼站在双层帷幕之间,低头凝视着幕布下面的一条晃动的黄色光线,女人和男人的影子从后往前把它结成两半。
&esp;&esp;山上的阳光从后面透过来,在幕布上照出一男一女两个红色的巨大阴影。
&esp;&esp;“芙蕾雅,”男主角说,“这里没人了!”
&esp;&esp;女主角咯咯的笑声。
&esp;&esp;两个影子站住,慢慢重迭在了一起。姜红色的影子歪歪脑袋,侧脸的线条清晰地映照在帷幕上,红色的影子俯下身——鼻子、下巴、嘴巴,两人头部的影子连接起来。一会,影子又分开,拥抱着,大笑着,一起走了出去。
&esp;&esp;门砰的一声重重关上了。
&esp;&esp;一个男人,还站在谢幕和开幕的双层幕布之间。
&esp;&esp;——
&esp;&esp;贝克曼在雪地里把香克斯和芙蕾雅捡了回去。他发现他们的时候,他们全都在灰蒙蒙的雪地里睡着了。依偎着,躺在雪地上,像一座冰冻的雪雕,又像两具殉情而死的僵直尸体。
&esp;&esp;红头发的男人用双臂环抱着红头发的女人,他们紧闭双眼,额头相抵,依偎在一起,皑皑白雪显得他们身上的红越发地红了。
&esp;&esp;贝克曼没着急叫醒他们,点了根烟,看着他们。他的目光飘到香克斯脸上,他下意思替自己的船长思考,但好像无论如何,香克斯和芙蕾雅之间都没法迎来一个完美的结局。
&esp;&esp;他太爱她,她太多情,他们又都是可以为了自由而抛弃一切的人。
&esp;&esp;或许是他多想了,香克斯根本对大众意义上的完美结局不屑一顾。只要他们还在大海上,自由地选择自己的生活,欢聚和分离都是一种经历,痛苦和快乐同样富有意义。她和他,是距离和时间无法疏远的半身,是灵魂上紧紧相依的双子。
&esp;&esp;他们的心灵那么近,身体上的距离就无所谓了。
&esp;&esp;芙蕾雅在香波岛时,香克斯还每天念叨着芙蕾雅,念叨着她在香波岛的无聊日子,念叨着她的笑,她的泪,她姜红发丝摆动的路径,她眉眼弯弯时睫毛摆动的弧度。
&esp;&esp;可在知晓芙蕾雅出海,离开了雷利之后,他倒是不再像过去那样经常提起她。
&esp;&esp;贝克曼还记得他当初从库洛卡斯哪里听到芙蕾雅消息时的那个表情——先是整个人五官因为惊讶拉长放大,凝视着过期报纸上那张变色的照片,黑色的瞳孔闪动着,忽然粲然一笑,整个人为之一亮,像是灵魂上一个枷锁忽然喀喇一声卸掉了。
&esp;&esp;“她看起来很开心。”第一句,他这样说,声音雀跃。
&esp;&esp;“交了不少男朋友呢。”双子岬的看守故意在香克斯面前说。
&esp;&esp;香克斯扶着草帽,笑容清爽而毫无阴霾,“她开心嘛~”
&esp;&esp;“她开心嘛~”贝克曼太他妈的熟悉这句话了。在香波岛的时候香克斯就是用这句话劝他的。
&esp;&esp;“陪她去逛街吧,她开心嘛~”
&esp;&esp;“送她回去吧,她开心嘛~”
&esp;&esp;“跟她去跳舞吧,她开心嘛~”
&esp;&esp;贝克曼深深地体会到,香克斯他妈的完了。但是他完了,能不能不要把他也拉下水。往日仇恨涌上心头,贝克曼咬着烟头踢了香克斯一脚,香克斯动了两下,睁开眼。
&esp;&esp;“贝、贝克曼?”香克斯露出一个被冻僵的笑容。
&esp;&esp;芙蕾雅也醒了,目光跟着香克斯,落到贝克曼身上。
&esp;&esp;“贝、贝克曼……”芙蕾雅露出一个被冻僵的笑容。
&esp;&esp;贝克曼啧了一声,把两个红头发的傻瓜带回了山洞里。
&esp;&esp;芙蕾雅烤着火,不停地吸鼻子,两个颧骨上面红红的,还撅着嘴巴。
&esp;&esp;“香克斯!不是让你叫我的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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