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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第2页）

&esp;&esp;她总是会察觉，他不老的面貌，停滞的岁月，异常的能力——

&esp;&esp;他希望她爱他，爱着全部的他。

&esp;&esp;无论他是什么。

&esp;&esp;或许，他想知道，这个希望，是奢求，还是成真。

&esp;&esp;他缓缓蠕唇，美丽丰盈的唇，吻起来又软又热的唇，开口，说着话。

&esp;&esp;说着，教她毛骨悚然的答案。

&esp;&esp;说着，让她的世界崩坏的声音。

&esp;&esp;曦月不确定，自己有没有发出尖叫，空白占据了一切。

&esp;&esp;什么也听不见，什么也看不到

&esp;&esp;好冷吗，怎么这般的寒冷

&esp;&esp;被勾陈抱着，为什么还觉得冷？

&esp;&esp;他又在她耳边，呢喃了些什么？

&esp;&esp;她眼前，只有锋利的妖爪，胡乱挥舞的残影，撕扯着神智。

&esp;&esp;她那时，应该疯掉了，一定是。

&esp;&esp;所以，她看不见勾陈，只看见凌乱的影像，匆匆来，匆匆去，犹如妖影，围绕周遭。

&esp;&esp;所以，停顿的听觉，突然，灌入大量狞笑，森魅、恐怖。

&esp;&esp;所以，她极尽所能嘶吼，像她娘亲断气之前，那种骇哑的声音：

&esp;&esp;“不要碰我！不要过来！离我远点！”

&esp;&esp;她推拒他，挣出他的怀抱，双臂环紧自己。

&esp;&esp;她浑身发抖，连带着嗓音也颤栗。

&esp;&esp;她在哪里？爹和娘呢？

&esp;&esp;爪影挥下时，好多的血又腥、又稠，又热变冷，喷溅了她一身，黏腻作呕感，挥之不去！

&esp;&esp;她努力摩挲皮肤，想擦去血腥，实际上，她身上没有半点血渍。

&esp;&esp;“好脏！你把我弄得好脏——”

&esp;&esp;然后，她吐了，吐得一塌糊涂，吐尽了腹中物后，仍旧干呕不止。

&esp;&esp;他伸手要替她拍背，她如遭雷击。

&esp;&esp;他的红艳十指，与她记忆之中，妖物的尖爪重迭。

&esp;&esp;“不要！不要——”

&esp;&esp;她随手一捉，取得了匕首，她恍惚未察，手掌紧握匕身，握出一手的血，也感觉不到痛，仿佛那是一只鞋。

&esp;&esp;勾陈不忍，动手抢夺匕首，换来她更强烈的反抗。

&esp;&esp;她慌乱挥着匕首，想逼退妖爪。

&esp;&esp;此刻，她不是曦月，而是让娘亲藏入桌下，哆嗦哭泣，看见双亲被噬，自身也将遭妖食的小小孩子

&esp;&esp;“走开！妖怪！走开——”

&esp;&esp;“曦月”声，戛然而止。

&esp;&esp;舞动的匕首，终于止下，它，正深深地，没入勾陈胸口。

&esp;&esp;伤口很小，不足以致命，可是千羽天女那一掌，亦在同一处。

&esp;&esp;他本已负伤，尚未疗愈，曦月的匕首不，是她的言语、她的排拒，加剧了伤，紊乱了内力。

&esp;&esp;一口血，红艳似彩，溢出唇畔。

&esp;&esp;勾陈低首，看着那柄匕首，看着她。

&esp;&esp;曦月神情涣散，泪水不止，嘴中喃语，仔细去听，便是先前那几句话，不断重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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