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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始我还担心我这些苍凉沉郁得浸透纸背的随笔发回去头儿会不通过,没有想到,头儿来电说:越写越真,继续。我们的采访团开始有人因高原反应掉队了。一个两个三个,十二天过后,只剩下包括我在内的七个人,其中两名是女记者,两名是向导。
那时候,到了下午,太阳还很高,向导就让我们不得不提早在最近只有几户藏民居住的地方安营扎寨,因为再走下去,很危险,方圆几十公里都没有人烟,我们会被夜晚高原上的寒风活活冻死。
晚上我们就带着睡袋睡在藏民的毡房里。通常是我们几个人挤在下面是干燥牛粪的地毯上。由于没有条件洗澡,我们的身上臭味难闻,并开始长虱子了,慢慢头发里也是。我更惨,有一天在篝火旁写稿子时,我感觉脸上的胡子中有东西隐隐在爬,我伸手一摸,掐出来一个晶莹饱满的虱子,丢进火里,竟然还发出一声细弱的爆响。
由于只吃奶茶粘粑和羊肉没有蔬菜,我们都开始有些便秘。特别是那两个女记者。这时候,萧文给我带来的开塞露派上了用场,一时成为了大家最强手最珍贵的东西。
等我们终于结束了为期一个月的采访,跟一帮臭烘烘长脏兮兮的乞丐一样转机回到成都后,一进宾馆,我们就把身上的所有衣服,从里到外,统统丢掉,把头发剃光,那两个女记者也一样,留着眼泪做了把尼姑。
那天,我躺在浴缸里足足泡了三个多小时。
本来一个来月没有尝到女人的滋味了,我很想回到北京后马上就找个和我上过床的女人晚上好好滋润一把,可是我一想到萧文对自己的关心,还是忍耐住了。
到了北京一下飞机,我就给萧文打了个电话。我约她晚间出来一起吃顿饭。我告诉她说不是我请客,是这次另外和我一起去采访的四名记者,理由是为了感谢她的开塞露。
电话的那头,萧文愉快地答应了。
晚上,当萧文来到我们约好的饭店,一进餐厅,看见我们三个和尚两个尼姑正坐在那里等她,她笑弯了腰。餐桌上,我们几个记者轮流给她讲述我们这次西藏行的见闻,把萧文听得眼睛大大的。过了好一会儿,她突然想起什么,起身从手提包里拿出来一个大本子交给了我。我打开一看,哇!竟然是我这一个月来全部采访曰记随笔的报纸剪贴。我的那几个同行看了,羡慕得不得了。他们一块起哄非让我亲一口萧文不可。我看了看萧文,萧文看了看大家,最后她红着脸说:好吧,但是只能亲脸儿。
她话音刚落,我早已经飞身在她白 嫩 炱似说?上狠狠地亲了一口。等萧文反应过来,我已经回身落座了。
那天晚餐要结束时,萧文问我第二天完晚上有没有时间。我说有。萧文说请我倒她家里做客吃晚饭。
我笑着说:干嘛?你家里人要相姑爷呀?
萧文笑着用脚在桌子下面踢了我一下:去你的!你倒想得美。只不过是我老爸想见见你。你没出院时我不就和你提过吗。
看见我有些迟疑,萧文说:你怕啥?我家里人不会吃了你。
我嘿嘿一笑说:那我也怕。我虽然和很多省长部长市长同桌喝过酒,但是我还没有和岳父大人同桌吃过饭。我的话,让萧文心里美滋滋的,小脸儿更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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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来的初恋(4)
就这样,第二天晚上,我按约踏进了萧家的大门,从此和萧家结下了我这一生到目前为止唯一的姻缘。
当记者这几年,上至国家高级官员,下到普通平民百姓,大大小小的人物我接触过不少,所以,去萧家见萧文的父亲,一个房地产公司的老总,我并不发怵。但我还是多少有些顾虑。原因是我不想让萧家误会,认为我已经和萧文谈上恋爱处上对象了。说实话,在没有雅男她们母子的任何消息之前,我是不会考虑自己的婚姻的。更何况多年的放荡不羁,我早已习惯了自由自在的生活,还不太想把只有二十五岁的自己,过早地和一个女人固定捆绑在一起。不过我一想到住院期间萧文对自己的那份关心,还是不忍心拒绝。这也是我为人最大的弱点。我不能受人家的好处,哪怕一点点,就开始心里不安,总是变着法儿地想去回报。所以,第二天傍晚一下班,我还是按着说好的时间,硬着头皮,早早地来到了萧家。
萧家住在北京什刹海后面一座保护完好青砖青瓦的四合院里。曾两次送萧文回家,路我比较熟悉。等我刚刚把车停好,人还没有来得及下车,听到汽车声音的萧文就打开大门迎了出来。她今天下午特意请假早回来了。
我没有带什么特殊的礼物,知道萧文的父亲也爱喝几杯,我就从车里拿出来两瓶茅台交给了萧文。这是两年前我去贵州茅台酒厂采访时带回来的,酒龄均在七十年以上,一直没舍得喝。
萧文看上去特别的兴奋,接过酒竟忘了说谢谢,只是羞答答地和我扮了个鬼脸儿,就领我进了大门。跨过萧家那高高的门槛儿,迎门是个雕刻着龙凤图案的青石屏风。绕过屏风,是 一个宽宽敞敞清清爽爽的大院儿。两棵看上去有几十年树龄的石榴,紧挨着东西厢房分列左右。每棵石榴树下,都一个汉白玉的石桌和四个石墩儿。
我们直接来到了正房。还没到门口,萧文就喊道:老爸,你的朋友我给你请来了。一个看上去五十来岁有些清瘦的男子,应声从里面走了出来,身后还跟着一个看上去富富态态四十多岁的女人。不等萧文介绍,那个男子早就走上前来和我握手:小卢啊,早就耳闻你的大名啦,没想到你真的这样年轻,后生可畏呀!
我笑着说:伯父过奖了。能认识你和你们一家人我很高兴。
说完,我又微微屈身,向站在一旁的萧文母亲问了声好。说实话,当时我对自己温文尔雅十分得体的亮相很满意。毕竟是见到大场面的人,我装也能装得出来。
在我和萧文父亲说话的时候,我留意到萧文的母亲含笑和萧文使了的眼神儿,那 意思好像是在夸她的女儿眼力不错还成。我心里不由地暗暗发笑。敢情萧家真的把我当成未来的姑爷了。我被让进了客厅。
没有想到,从大门外面看上去很旧的这座老四合院,里面的内装修竟然很现代。德 国进口的橡木地板铺地,枣红色真皮沙发,立式空调,墙上挂着几幅水墨山川。老爸,这是卢梭带给你的。萧文说着,把那两瓶茅台酒放在了茶几上。萧文的父亲说:小卢,我只是请你来家里随便坐坐,吃顿便饭聊聊天,你也太客气 啦。我笑着说:没什么。这是我从茅台酒厂采访时带回来的多年陈酿,知道您喜欢喝酒,就带给您品尝了。
萧文父亲一听,就探身拿起一瓶,看了看:哦,难得的好酒,单看这瓷瓶,这瓶酒起码也要在六七十年以上啦。好!今晚咱们爷俩儿喝个痛快。一直站在一边的萧文,听她父亲说晚上要和我痛饮,马上急了:老爸,卢梭已经戒酒了,你不要再带坏他。再说他开车来的。
萧文父亲哈哈大笑起来。他对萧文说:文文呀文文,你啥时候对老爸我也这样关心过?老爸,你可别冤枉人啊,我对你好的时候你都忘啦?你住院那会儿谁天天陪在你身边呀?卢梭他可是刚刚出院没多久,他也曾是我的病人,所以我才这样说。萧文脸红红地说道。好好好,你别急嘛。你带卢梭随便参观参观,我去厨房看看你妈饭菜儿准备好了没有。
萧文的父亲说完,向我笑了笑,就起身出了客厅。萧文带着我,把她家简单地看了看。正房,除了我刚刚坐过的客厅外,还有一间卧室和书房左右相连。这是她父母住的。萧文自己住的东厢房,也是个客厅,客厅的一左一右也是间卧室和书房,只不过面积比她父母的正房小了点。西厢房,是餐厅、厨房和储藏室。
那天晚上,席间,萧文的父亲和我谈房改,谈开发商品房,谈城市规划建设,谈旧城的维护与改造,滔滔不绝,兴致很高。萧文的母亲一边不住地给我夹菜,一边偶尔非常亲切自然地问我几句个人和家里的情况,我都一一如实回答。萧文本人,没有说什么话,只是含情脉脉地不时望着我。早就不知道什么是羞愧的我,当着她父母的面,竟然被她看得有些神情慌乱起来。
一是因为开车,二是有萧文在一旁盯着,整个晚饭我只陪萧文父亲喝了三小杯我带来的芳香四溢的茅台。萧家给我的感觉不错,是一个很和谐温暖家风很正的家庭。这种其乐融融家的感觉,甚至开始让我有点动摇,我开始想象起假如真的和萧文结婚后小家小曰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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