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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节（第3页）

&esp;&esp;原因也很简单。

&esp;&esp;因为那个女孩直视自己的清澈瞳孔里，倒映着无比认真的波光，这道眼神让顾慎相信……这个看似简单的问题，没有那么简单。

&esp;&esp;女孩伸出一只手，指向顾慎身后。

&esp;&esp;顾慎回头。

&esp;&esp;这辆老旧车厢的内部竟然不知何时，被人刻下了斑驳的壁画……隐约可见那是一把老旧的刻度尺，刻度漫长，不知尽头蔓延到何处，但此刻能够清晰看见的，是上面加粗标记的3和4两个数字。

&esp;&esp;“如果触摸这把尺子……”

&esp;&esp;少女伸出一只手，隔空触摸尺子，她的声音变得轻了起来，像是一阵风，席卷车厢，有淡淡的哀伤。

&esp;&esp;“你能否触摸到π？”

&esp;&esp;顾慎怔了怔。

&esp;&esp;他忽然明白了这个问题的真正含义，一个无限不循环的数字，一个只存在于理论中的数字。

&esp;&esp;这个数字的精度是无限的。

&esp;&esp;而尺子上的精度是有限的。

&esp;&esp;这把尺子即便放大亿万倍，也永远也不会有一个点，属于精度无限的“π”。

&esp;&esp;“顾慎……你的答案是什么？”

&esp;&esp;顾慎有些惘然，她知道自己的名字？

&esp;&esp;少女伸出的那只手，缓缓摊开，掌心有银色的十字纹路流淌，散发辉光。

&esp;&esp;看到十字辉光的那一刻，顾慎觉得熟悉而又温暖，像是回到了某场旧梦，他情不自禁做出了同样的动作，少年伸出手，想要与少女五指相扣。

&esp;&esp;“噗嗤。”

&esp;&esp;看到这个动作，女孩莞尔一笑。

&esp;&esp;没有想象中的触碰。

&esp;&esp;纯白纱裙的少女收手向后退去，一点一点，退到了顾慎视线所及的尽头，少女笑容一点一点消失，最后只剩下凝重和严肃。

&esp;&esp;“顾慎……”

&esp;&esp;“……活下去。”

&esp;&esp;车厢里的风忽而散了。

&esp;&esp;“轰隆隆隆！”

&esp;&esp;轻轨驶出隧道——

&esp;&esp;笼罩在顾慎头顶的光源瞬间破碎。

&esp;&esp;如果说这世上真的有白日梦，那么顾慎刚刚所经历的，就是人生十八年来最美妙的一场白日梦，虽然这场白日梦发生在晚上。

&esp;&esp;但轻轨驶出隧道，美梦破碎。

&esp;&esp;他陡然觉察到……一切都变了，斑驳的列车在驶出隧道的那一刻，仿佛被无形的力量洗涤冲刷。

&esp;&esp;轻轨开始震颤，一整节车厢都陷入剧烈震荡中，像是一截弯曲的钢铁蛇身，颠簸起伏，窗外迸溅的电弧在此刻尽数熄灭。

&esp;&esp;轮毂与铁轨撞击，刺骨入耳的摩擦声绞碎这场美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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