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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节（第1页）

&esp;&esp;“没别的了？”

&esp;&esp;“没了……”苏蘅儿面上多少有些担忧，秀眉紧紧拧起，迟疑半晌，还是探问，“你与督主吵架了？”

&esp;&esp;“没有。”温疏眉低眼，含糊其辞。

&esp;&esp;苏蘅儿看看她的神情，便也不再多问。为她取来干净衣裳，待她起了床便收拾了床铺，而后一如往常般，告诉阿井去传膳来给她。

&esp;&esp;用完早膳，温疏眉便回了聆泉斋。临近晌午时，她听说谢无回来了，但没有着人来喊她过去。

&esp;&esp;前些日子，得凡他回了府待在书房，便总是要她也过去。理由是现成的，他为她的事发卖了明娟，研墨的差事没人管，就交给了她。

&esp;&esp;时间一长，她都习惯了。他处理他的事情，她研好墨就自己读书。他有时也会存心逗她玩，亦或和她一起吃点心品茶。

&esp;&esp;现下突然不喊她去了，她竟觉得心里有些莫名地空。

&esp;&esp;说不上哪里不好，就是觉得少了些什么。

&esp;&esp;到了傍晚，谢小梅过来找她，彼时她正勉强平心静气地做着女红，谢小梅扑到她腿上，惊了她一跳，险些扎了手。

&esp;&esp;“怎么这时候来啦？”她打起精神问谢小梅，谢小梅歪着头说：“爹让我来陪娘用膳！”

&esp;&esp;温疏眉怔怔：“他还说什么了？”

&esp;&esp;“没了呀。”谢小梅摇头，两条麻花辫一甩一甩的，“娘什么时候用膳？我饿了。”

&esp;&esp;“这便用。”她含着笑看向谢小梅身边的乳母，乳母会意，就到厨房传话去了。

&esp;&esp;当日晚上，谢无果然没再叫人喊她去，她在聆泉斋的床上躺下来，才发觉这原是她到谢府这么久以来昏迷

&esp;&esp;雨下了一个彻夜。

&esp;&esp;温疏眉在子夜时分被冻醒，加倍添了炭火，缩回被子里缓了半晌，手脚却还是冰冷的。

&esp;&esp;她便总也睡不安稳，沉溺于混沌之间，做着各式各样稀奇古怪的梦。

&esp;&esp;窗外风声雨声不断，她的梦境便也总风雨飘摇。时而梦到温家被抄家那日，外面瓢泼大雨；时而梦到自己身处地牢，窗外细雨连绵。

&esp;&esp;画面一转，她又梦到了浓云馆，她坐在窗边，看着天边乌云洒下雨雾。忽而一阵风飘过，她不知怎的赤脚站在了京中的青石板路上，街巷空荡，空无一人，只有雨水还在落着，打湿她的衣衫，脚心被青石板上的雨水浸得湿寒。

&esp;&esp;“啪嗒啪嗒”，有急促的脚步踏过青石板，向她急奔而来。

&esp;&esp;温疏眉清醒了两分，梦中情景淡去，脚步声却愈发清晰。

&esp;&esp;“阿眉！”伴着一声急唤，苏蘅儿冲进房来。温疏眉勉强睁眼，苏蘅儿几步杀到她床前，伸手便摇她的肩膀，“阿眉！快醒醒，出事了！”

&esp;&esp;温疏眉精神一震，坐起身来：“怎么了？”

&esp;&esp;“是督主……”苏蘅儿面色发白，“督主伤着了，我方才去书房看了眼，好多……好多血。听闻西厂还死了不少人……”

&esp;&esp;温疏眉一时呆住，脑中一阵嗡鸣。

&esp;&esp;苏蘅儿后面再说的话她都没听进去，坐在床上僵了半晌，嚯地掀开被子，匆匆缠上外裙，上袄一裹，夺门而出。

&esp;&esp;“阿眉？！”苏蘅儿匆忙跟上，拿起适才放在门边的伞追进雨幕里。

&esp;&esp;

&esp;&esp;温疏眉与苏蘅儿赶到书房时，府里其余二十多名女眷都已到了。

&esp;&esp;书房前的院子本就不大，廊下便被站得满满当当。性子柔弱些的二十七已哭了起来，呜咽道：“若是……若是督主不成了，我们可怎么办……”

&esp;&esp;二十七原是个苦出身，祖上犯了罪被没入了贱籍，她打从记事起便在有权有势的太监府中当差。

&esp;&esp;十余年来，她被转了几手，日子过得颠沛流离，爹娘也早已不知身在何处。

&esp;&esp;大半载前，谢无扫清东厂的时候，她正在东厂郑督主府里做事。郑督主府里与她年龄相当的姑娘还有很多，他每每来了兴致就爱磋磨她们。谢无杀进去的时候，她就恰在郑督主床上生不如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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