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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节（第1页）

&esp;&esp;屋外，虞苏远离人群，坐在一处坡地上，看着围簇篝火欢度的人们。他为风川和朱云感到高兴，但心里又是忧郁的。自从他离开营地，已经过去很多天，他没再前往角山。因他有事在身，也因为他没船渡水。

&esp;&esp;他无法不去想姒昊，一旦静下心就会想他。

&esp;&esp;离开营地时，虞苏知道吉华和壶会照顾他，牧正会照顾他。但随着时间流逝，虞苏不确定吉华是否还留在角山，他会回任邑去吧？姒昊还在营地吗？还是他已被牧正接去照顾？

&esp;&esp;他受伤的肩膀怎样了？还是抬不起来吗？他也许又消瘦了，因为药物和病痛。

&esp;&esp;昏头昏脑忙碌一段时日，风川的婚事在今日完成，虞苏想，他无论如何，得想办法去趟角山，他得去看姒昊。他心里有一份莫名的不安，他怕等自己过去角山，却获得姒昊离去的消息。

&esp;&esp;虽然姒昊跟他说过，等他伤好，会来找他。

&esp;&esp;“阿苏？”

&esp;&esp;虞苏听得一个唤声，从草地站起身，见到朝他走来的风夕。风夕今日也打扮得很漂亮，穿着一身新衣服，头上有花冠。她来到虞苏身旁，跟他说：“阿苏，你不过去吗？”虞苏笑说：“我在这边看，也很热闹。”

&esp;&esp;风夕挨着虞苏坐下，两人都低着头，真是沉默了许久，风夕起身说：“那那我过去啦。”虞苏应道：“好。”目送风夕离开，看她身影有些寂寥。

&esp;&esp;风夕走后不久，虞苏见不远处出现两个人影，挨靠着一棵大树。月光明亮，让他认出，那是虞正和风羽，两人在月下的林地里，亲亲我我。

&esp;&esp;虞苏不好意思偷窥，悄悄离开草坡，满脸通红。虽然看得不真切，但觉得那姿势像似在拥抱亲吻。他和姒昊像这样子，当时姒昊罩在他身前，自己的背抵着墙，两人抱在一起，姒昊吻他。

&esp;&esp;在心里，虞苏有着一个模糊的念头，一种轨迹，像这两位“老前辈”那样，到林泽里建房子，离开人群，过着孤零，又自在的生活。

&esp;&esp;风川婚事过后，俨然已经是秋日，聚落里枯叶飞舞，被风卷得到处都是。虞苏的日子，一下子就寂静起来，大陶坊里秋日清闲，邰东秋日不贩陶。无奈地是秋日里，虞城的渔人还不爱渡任水，他们聚集在杜泽捕鱼螃，正是丰收之时。

&esp;&esp;如果跟风川说自己要去角山，却个船夫，风川肯定二话不说，开船载他。虞苏不想去打扰他和朱云新婚的日子，两人夫唱妇随，终日形影不离，因为过得太幸福，风川连鱼也好几日没打了。

&esp;&esp;伙伴就是这样，成亲后，就不能像独身时那样无牵无挂，终日玩戏在一起。

&esp;&esp;虞苏这段日子，除去陶坊走走，到田里照看庄稼，便是待在家中制陶。烧出一堆日用陶器，家里用不了那么多，堆在院中的小木屋里。

&esp;&esp;虞母有天进去小木屋，看到齐全的生活用具，问虞苏：“苏儿，你是不是看上谁家的女儿了？”虞母想，这是为了之后独立生活准备的吗？

&esp;&esp;虞苏摇摇头，低头捏土。

&esp;&esp;虞母见儿子这几日实在太消沉，明显有心事，说他：“再这么下去，还不把人闷坏了，去帮阿母採菇子，晚上要煮汤虞苏抬起头，应声：“好，阿母，我这就去。”

&esp;&esp;这孩子乖，叫他去做点什么事，他还是勤快的。

&esp;&esp;虞母递给虞苏一个竹篮子，将虞苏塞给左邻右舍的大姐大婶们，虞苏哪知道母亲的採菇大队如此庞大。虽然都是平日相熟的邻居，但虞苏很少和她们凑在一起，这些人会跟虞苏开玩笑，问他有没有喜欢的女孩儿，她们觉得虞苏又文静又漂亮。

&esp;&esp;虞人选女婿，自然喜欢强壮能干的，像风川这样，但是虞苏家殷实，人物又风雅，看起来赏心悦目。

&esp;&esp;跟着邻居们出虞城，一进入及谷，虞苏便就离开她们，自行去捡菇子。大家成群，也没留意虞苏越走越远，只有阿耳的妻子禾姊，喊了一声：“小苏，别走远！”禾姊身后背着个女娃娃，非常乖，不哭不闹，睁着双大眼睛，好奇打量四周。“禾姊，我就在神木那边，不走远。”虞苏应道，身影消失于林间。

&esp;&esp;及谷有一棵神木，也许有上千年之龄，它非常的高大，八九个成年男子，拉臂无法将它合抱。虞人很早就发现了它的存在，人们认为它是及谷的神灵，不曾去砍伐它。

&esp;&esp;神木四周，没有其他树木，行成一处开阔无垠的空地，这也正是及谷的中心地。小年轻们，会在神木东侧一处隐蔽的小坡幽会，这是心照不宣的事情。不过神木四周，是捡菇子的好地方，把杂草拨开，挖出半露头的菇子，取大放小，生生不息。

&esp;&esp;虞苏提着篮子，步入神木地域，他不是虞城和姚屯

&esp;&esp;天刚暗下来，虞城西门便就点起火把，站着守门的卫兵。人们习惯在黄昏归家，像见落日就回巢的鸟儿，少有人会在天黑后返回。当虞苏带着姒昊，出现在虞城西门外时，守卫的火把照在虞苏脸上，认出他是虞茅的小儿子，挥手放行。守卫对于他身旁的姒昊和一条狗崽，不过是瞥了一眼。

&esp;&esp;姒昊跟着虞苏进入虞城，他看到虞城聚落里点点的灯火，那是一户户的人家，在夜幕下，像天上的星辰，自从离开任邑，姒昊再未见过这样的大聚落。想着虞苏自小在这里长大，姒昊对虞城有了几分亲切感。

&esp;&esp;白日，姒昊离开姚屯的屋子，往深林里探索。他初来虞地，只约略知道虞城的方位，那时他不是在找虞城的所在，只是想看看湖畔之外是怎样的去处。紫湖美得像梦境，而及谷大的超乎他的想象，他不知不觉，走得太远。闯入神木地域前，他其实有一种感觉，像是一种召唤，受某种东西的驱使，他不停地迈开步子，未曾停歇，朝向一个未知的地带。

&esp;&esp;最终，他在神木之下，见到了虞苏。

&esp;&esp;此时，跟着虞苏，走向通往虞城北区的道路，姒昊仍在想，这就是人们说的神灵的指示吗？姒昊一向务实，他大不信这些，却仍觉得不可思议。

&esp;&esp;借夜幕的遮掩，进入虞城。这一路，没人去质问姒昊，去打探他。人们忙着在家吃饭，在屋中闲谈，即使有人迎面撞上，最多看一眼姒昊，想也许是南区人，所以才面生。

&esp;&esp;虞苏带着姒昊，来到自家的院子前，两人还没进院门，他就听到院中母亲着急的声音。

&esp;&esp;“苏儿，你上哪去了？怎么现在才回来，让你去採菇，你……”虞母一通说，朝虞苏赶去，院中昏暗，她还是一眼看到站在虞苏身旁的高大男子。

&esp;&esp;在及谷遇到姒昊，虞苏和姒昊坐在神木下交谈分离后的事情，不觉已到黄昏。採菇的队伍要回城，禾姊来神木找虞苏，虞苏托她传话虞母，说他在林中遇到友人，天黑前会回城去。禾姊和虞苏家是邻居，跟虞母关系很好。禾姊没有立即应下，而是打量一番姒昊，见他不像恶人，才放心离开。

&esp;&esp;禾姊必然跟虞母传达了，不过虞母会担心也很正常，此时天早黑了，虞苏才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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