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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节（第1页）

&esp;&esp;好。我不顾小桃的生拉硬拽，走上前说：我同意了。

&esp;&esp;此话当真？素离激动地握住了我的手，明媚的杏眼眯成一条缝，俏皮地笑了起来，方才那种胸有成竹、运筹帷幄的样子一去不复返了。

&esp;&esp;可否得知姑娘名姓？

&esp;&esp;我想了想说：叫我明珠吧。

&esp;&esp;明珠姑娘，我们可说好了，明日你一定要到我们如意楼来，我们立个字据，这事儿就算成了。

&esp;&esp;回去的路上，小桃闷闷着没有理我。

&esp;&esp;其实没什么的，你听到了吗？人家都说你家小姐姿容无双，万一被哪位大人物看上了，咱就一辈子吃穿不愁了。

&esp;&esp;小桃还是不理我，我上前去拽她，她竟然在哭。

&esp;&esp;我生了气，甩开她一个劲地往前跑。

&esp;&esp;我从未觉得自己不堪，可小桃的眼泪灼伤了我的心口，好像在提醒我，我是真的自愿沉沦，自甘堕落。

&esp;&esp;我娘因为家道中落，不得已当了妓。可我不是，我生来就贱，天性如此。

&esp;&esp;我想要钱，我想要好多好多钱，我想过好日子，我才没错。

&esp;&es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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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一身水青色露腰衫裙，头发松松挽了个髻，鬓间低低插着两朵玉兰，脸上垂珠遮帘堪堪盖住半张脸。

&esp;&esp;素离将一枝含苞待放的玉兰递给我，勾起我的下巴看着我笑：我的好明珠，只露出眼睛，也一样能艳冠群芳。

&esp;&esp;赤足上了台，跟着乐师的琴音起舞，紧绷的情绪渐渐舒缓，动作也愈发自如。

&esp;&esp;人群中有人高声喝彩，一个不经意的转身，骤然望见死死端着酒杯的柳朝明，他目光一瞬不瞬地盯着我看，目光里全是疑惑和震惊。

&esp;&esp;他怎么会在这？

&esp;&esp;我心下大惊，刹那间方寸大乱，浓重的羞耻感漫上来，我在他深沉惊疑的目光中无所遁形。我不断安慰自己，他不会认出我的，我仅仅露出了一双眼睛，他一定认不出我的。

&esp;&esp;我不敢再往那处看，心中腾起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忽然有些想落泪的酸楚。

&esp;&esp;舞毕，我在台上捏着嗓子镇定地介绍自己。

&esp;&esp;柳朝明站起身来，直直盯着我，在人声鼎沸中朝着我走过来。

&esp;&esp;我那样害怕，怕到匆匆下台时猛地跪跌在地上。

&esp;&esp;起来。一件外袍呼啦一下盖甩在我的身上，一道夹着愠怒的声音在头顶响起。

&esp;&esp;我抓着袍子，听见周围人小声喊：太子殿下。

&esp;&esp;我被人连提带拽揪到了一个空着的雅间，门嘭地一声关上了。

&esp;&esp;章秋荷，你真是冥顽不灵，无可救药。

&esp;&esp;怎么什么地方都有殷九清，他怎么又想教训我。

&esp;&esp;你凭什么管我？是你说的，人要靠自己，我现在就是在靠自己。

&esp;&esp;你看看你穿的是什么？打扮成这样，在这种地方，这就是你说的靠自己？

&esp;&esp;我飞速剥下身上披着的他的衣服，塞回他怀里：我自己可以挣钱，我靠自己的本事让别人给我花钱怎么了？你的话就如同何不食肉糜一样荒诞可笑。我只是想活得体面一些，为什么你要一而再再而三地侮辱我？

&esp;&esp;殷九清黑着脸重复了一遍：侮辱？那你自己觉得，你现在体面吗？

&esp;&esp;我咬着唇默不作声。

&esp;&esp;你若真问心无愧，柳朝明向你走过去的时候，你慌什么？你有什么见不得人？

&esp;&esp;他的话如同一记重锤狠狠敲打在我的心上，我无力地后倒了两步，抠着手心缄口不言。

&esp;&esp;殷九清提起外袍抖了好多下，像是在抖掉什么脏东西：今日殿试，柳朝明是二甲十八名。

&esp;&esp;他穿上袍子说：不要再来这种地方，熟悉你的人一眼便能认出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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