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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节（第2页）

&esp;&esp;“好的，我去上香了，等下地府戏有点刺激可怕，二位小心。”纪霜雨飞快瞟了周斯音一眼，说完就溜了。

&esp;&esp;周斯音：“……”

&esp;&esp;“哈哈好，吓死我吧。”书妄言傻乐了一下，这才看到周斯音脸色很差，“宝铎兄，怎么了？”

&esp;&esp;周斯音没好气地道：“上去！看完赶紧回去写稿！”

&esp;&esp;……

&esp;&esp;书妄言的戏票是官座，也就是最好的座位，在二层，等于现代的包厢。

&esp;&esp;两人抱着不一样的心情坐下等待开场，这场除了他们，更多的是广大戏迷。眼下，场内有的戏迷就在交流。

&esp;&esp;“我是场场来的，你们不知道吧，应老板最近，几乎每场表演得都不大一样！”

&esp;&esp;“我还以为只有我发现了呢，而且，场上怎不见检场人走来走去讨人嫌了。”

&esp;&esp;“要我说，云青改的那个唱腔也是惊艳得很，‘不堪秋气系此身’一句绵绵悲腔，唱得声泪俱下，赚了我大把眼泪啊。从前未见过何人这样唱，想必是新琢磨出来的，只这句，值钱！硬里子（优秀的配角）！”

&esp;&esp;演员不是机器，有些演员还会现挂，临时从场下抓包袱，但总归是大差不差的。

&esp;&esp;此时有些名角，在地上洒白灰面，然后在上头上演步法，演完一遍，再演，能不能借鉴到自己的小说里来，增强画面感。周斯音说了他也立刻反应过来，还更觉得绝妙，大家都想借鉴影戏，看人家这处理的。

&esp;&esp;而整场其他观众，都只觉得新奇，也能理解，却不知道这是借自西洋电影。

&esp;&esp;至于布景，就更不必说了，原就是这出戏一炮走红的关键之一。

&esp;&esp;这舞台把布景用得极妙，还巧用各式幕布帐幔，前幕、底幕、纱幕、蝴蝶幕……尤其层层垂折幕。

&esp;&esp;在这里，许多布景好像不只是呆板的物体，更是岁月流逝，是天人交错，无形之中，便把时空变换交代给了观众。

&esp;&esp;整出戏手法很创新，却不突兀，布景审美更是充满古典优雅，与戏曲配合得天衣无缝，浑融圆满，令书妄言连连叫绝！

&esp;&esp;……

&esp;&esp;快到落幕时，周斯音说了句去买些茶水。

&esp;&esp;书妄言还沉浸在剧中，随便挥了挥手，都没质疑为何不直接叫茶行送。

&esp;&esp;周斯音走到院子里，京城居民最爱种花，无论王公贵族还是市井之民，院中总是四时有花，此处便有淡淡的腊梅香，沁人心脾。

&esp;&esp;透过花枝向上看，夜色太浓，半轮霜月藏进云里，看不清天空，却能听到头顶掠过清亮的鸽哨声，与整条街大小戏园中传出的悠扬曲笛声交织在一起，极为相似。

&esp;&esp;不知何时下起了小雪，周斯音仰着面，雪花便落在他深刻的五官上，顷刻融化，他呵了口气，好似带着淡淡的忧郁——

&esp;&esp;妈的！妈的！

&esp;&esp;那地府的场景灯光还真阴森，他憋了好一会儿，赶紧出来透透气。

&esp;&esp;这时候，不知道什么东西蹭了下周斯音的后背，他不经意一回头，便看到一条舌头杵在面前。

&esp;&esp;周斯音：“！！”

&esp;&esp;脊背发凉！汗毛倒竖!

&esp;&esp;再定睛一看，原来是道具舌头。是纪霜雨和他的道具舌头。

&esp;&esp;这人正用玩弄着舌头，一下一下甩他背上。

&esp;&esp;周斯音：“………………”

&esp;&esp;这会儿观众都在专心看结局，院子里并无他人。

&esp;&esp;纪霜雨看到周斯音躲在这里，就来打了个招呼，还怀疑地道：“周先生，害怕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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