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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节（第1页）

&esp;&esp;纪霜雨转头对柜上道：“不好了，东家疯了！”

&esp;&esp;徐新月：“……”

&esp;&esp;……

&esp;&esp;到了下午，观众已陆续进入戏园。

&esp;&esp;这是上演鼎湖来了，书妄言来了，邹暮云和他的朋友，也都来了。

&esp;&esp;像邹暮云这样的高官，一般都是叫伶人去演堂会，上家里唱，亲自到场都是为了捧角。当然，今天他还是隐姓埋名来的，因为到底有些疑虑，只是为了给纪霜雨一个机会。

&esp;&esp;还有周斯音，自然也到场了，他不是和书妄言一个包厢，也不是和邹暮云一个包厢。

&esp;&esp;严格来说，周斯音根本没票！

&esp;&esp;长乐戏园票房火爆，他鼎湖拍案叫绝，我剧评有了！

&esp;&esp;《感应随喜记》鼎湖看完已是恨不得把桌都锤烂了，不枉他今日把全家都带来啊，他痴迷地感慨：“此写意风又上一层楼，开头竟以淡墨书法体现人物之仙气淋漓，脱俗出尘，转瞬撞入华彩，妙也。”

&esp;&esp;邹暮云亦有十分相似的想法，普通的观众只看到仙气，他们却能分析出来为何，也就更加入迷了。

&esp;&esp;纪霜雨没有说谎，他的灯光，是体现人物的运动，他的道具，是表达人物的情感……舞台上的一切，都为戏剧本身而作服务。

&esp;&esp;邹暮云从未想到，还能有舞台做到如此程度，不但一点也不违和，反而符合处处戏曲审美程式，甚至将这出戏带到了更高境界！

&esp;&esp;“是我狭隘了，实在不想真有人能做到。”邹暮云转头对同行者说道，都动情了，毕竟他看到旧剧发展心疼许久了。

&esp;&esp;“这出戏真正是我自成体系的华夏美学的大好展示，书中有画，画里含诗，诗歌一韵——凡此种种，皆可入戏！黑白二色如阴阳，开场以天地本源求得华彩，华夏之美术与机关装置在此戏中浑融一体，雅俗共赏。今日能观赏到这样的意韵，实在是吾四十年人生未有之乐事！”

&esp;&esp;……

&esp;&esp;《感应随喜记》落幕，金雀也从自己的角色中抽离，正式登台后，她看得到灯光照耀下，所有观众惊艳的目光。甚至在后头，还有观众往台上丢金子！

&esp;&esp;都是给金雀的，她还是头一次被打赏这样的财物，不要太有面子，今日在后台，连应笑侬也直呼，风光皆在她身了。

&esp;&esp;固然是应笑侬赞许她，但作为女主角，旦角，还是坤伶，完全可以想见只要成名，金雀的风光的确会在应笑侬之上。

&esp;&esp;她平生第一次拿了这许多赏钱，收到这许多叫好声，还有社会名流即刻送来帖子，希望邀请她出席活动……

&esp;&esp;她这时候最想见的就是纪霜雨。

&esp;&esp;上台前心里只有戏，现在回过神来收获的东西，她想去和纪导演聊聊天了，感觉纪霜雨那犀利的口舌能指点她现在的恍惚精神。

&esp;&esp;按说戏完了后，纪霜雨说去和认识的人寒暄一下，可金雀听说官座的名流都已散了，纪霜雨那里人却也不见了。

&esp;&esp;找来找去，只瞧见徐新月用那个撅着屁股的老姿势，大榔头皮毛靴踩在凳子上，扒窗缝看对面莺歌舞台的动静——对面这出戏加了那么多彩头，离落幕还早着。

&esp;&esp;“东家，你看到纪导演了么？莫非累了先回去了？”

&esp;&esp;徐新月头也不回：“不知道，你往高处找找，看他是不是又站桌上发光了。”

&esp;&esp;金雀：“……”

&esp;&es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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