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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节（第1页）

&esp;&esp;有心怼回去，可想起苏慈三番两次跑来接她没接成，又送了银票的份上，最终还是选择沉默。

&esp;&esp;算了，这个老板就是嘴欠，她就当他是在关心她好了。古月瑶微微笑着说：“多谢公子关心。”

&esp;&esp;似乎没想到古月瑶对他的冷嘲热讽竟然温和以对，苏慈一噎，沉默了一会儿才又开口：“身子都好了？可还要再请个大夫，开几副药吃吃？”

&esp;&esp;这才是关心人的正确表达方式嘛。古月瑶笑着答：“已经都好了，不用再吃药了，多谢公子关心。”

&esp;&esp;见古月瑶的气色确实是和往日无异，苏慈点了下头：“以后有个头疼脑热不爽利，叫你丫鬟直接出去请了大夫来就是，免得病死了，损失的是老子。”

&esp;&esp;“好，记得了。”古月瑶点了点头，却在心里叹气。这人，明明是好话，可为什么非要说得这么难听。

&esp;&esp;苏慈掀开帘子向外看了一眼，见车夫和丫鬟两个人把耳朵堵得严严实实，苏慈把帘子撂下，看着古月瑶问了句：“你和江东王府那个夫人有什么古怪？刚才为什么见到她就躲到老子身后去了？”

&esp;&esp;古月瑶心里咯噔一下，心道他果然发现了。想了想，古月瑶把刚才编好的借口说了出来：“上次我来江东王府，这个秦夫人见我容貌生的好，做菜手艺又一流，有心带我回巴蜀做她的贴身丫鬟，可我不想跟她回去，就拒绝了。刚才见到她，我怕她再次提起免得麻烦，就躲了一下。”

&esp;&esp;“啧，怪会往自己脸上贴金。”苏慈冷哼一声，目光审视盯了古月瑶好一会儿：“当真如此？和江东王那厮没有关系？”

&esp;&esp;古月瑶语气肯定：“当真如此。公子不必多虑，我来江东王府只是为了赚银子罢了，你也知道，我现在唯一想做的，就是攒够银子把我的卖身契赎回来。除此之外没有任何其他想法，更不会脑袋一抽去攀什么高枝。”

&esp;&esp;苏慈见古月瑶眼神清明，点了点头，难得一见地语重心长：“算你拎得清。你要知道，你在青楼呆过，哪怕只是做了个厨娘，在外人看来出身也是不干净了。别说他堂堂一个王爷，哪怕一般大户人家的公子也不会娶你为正妻。除非做妾，但你这幅招灾惹祸的样貌，做了妾也是被主母不喜那一款的，三天两头立规矩都算好的，悄无声息丢了性命也是有的。”

&esp;&esp;这话说的很客观也很有道理，古月瑶认可地点了点头：“多谢公子提点，我心里清楚，也从来没想过要嫁什么高门大户。”

&esp;&esp;这里的男人都是三妻四妾的，她自认接受不了。自己赚钱自己花，没人管束也不用伺候人，这样多自在。要是年纪大了寂寞孤独，就收养两个孩子，在这缺医少药的时代还免去了生育的风险，也挺好的。

&esp;&esp;苏慈似乎对古月瑶的脑袋清醒很是赞赏，脸上的笑渐渐浓了：“记得你今天说的话就好。”

&esp;&esp;这老板操心得还挺多，但听着都是站在她的立场为她好。古月瑶笑着说：“多谢公子关心，嫁不嫁人对我来说，不是什么大事。”

&esp;&esp;她早就私下里打听过了，在这大兴没有规定女子必须嫁人。只要女人有能力立住门户，也可以独自生活。

&esp;&esp;苏慈一听古月瑶的话，皱了下眉头：“你也不要被我吓住了，高门大户进不得，还有许多寻常人家。日后你若是想嫁人，我替你寻个不是那么看重门38

&esp;&esp;可怨恨他？古月瑶一愣。没想到苏慈这种平日言行看起来就极其自我的人，居然会问出这种话。

&esp;&esp;真不明白苏老板突然抽哪门子的风，问她这个问题。难道他在意她的感受？笑话吧。

&esp;&esp;哪怕苏慈亲口说他在意她的感受，她古月瑶都不信。

&esp;&esp;要不是她万幸有一门会做菜的手艺，能给百花楼哗哗赚银子，怕是这会儿早就不知道是个什么悲惨境地了。

&esp;&esp;一想起头一天发生的事，古月瑶就觉得已经彻底好了的手腕又开始隐隐作痛，估计是留下心理阴影了。

&esp;&esp;苏慈见古月瑶呆愣了半天不说话，抬脚在她这边的座椅上踢了一下：“哑巴了，问你话呢。”

&esp;&esp;古月瑶回神，微微笑了一下，语气平静毫无波澜：“不怨。”

&esp;&esp;苏慈对她来说，只不过是一个才认识了一月不到的陌生人。

&esp;&esp;捡近一点的关系说，也就是捏着她卖身契，给她开工钱还算得上开明的现任老板，除此之外，跟她再没有任何关系。

&esp;&esp;说句不好听的，以后她要是离开了百花楼，离开了扬州城，苏慈不过就是个分开之后不会再有任何联系的过客罢了。可能她连想都不会再想起他。

&esp;&esp;能把百花楼经营成扬州城规模最大，生意最红火的青楼，想也知道，苏慈这个人并不是什么心地善良心慈手软的好人。

&esp;&esp;私底下听飞燕偷偷跟她说过百花楼之前发生的那些事儿，像什么姑娘不听话挨了骂挨了打，姑娘想不开上了吊跳了井，到百花楼里闹事的人被折断了手打断了腿……

&esp;&esp;所以，头一天照面苏慈对她的所做所为，不过是一个心狠手辣的青楼老板随着他的性子做出的事情罢了。

&esp;&esp;受了那样的对待，不是说她不生气，也不是说她不愤怒，只是说在这个时代，在这个地方，这些只是一个生在这个时代无依无靠的女子的悲哀。

&esp;&esp;要说怨的话，把她卖进百花楼的古家大公子更加可憎可恨。好歹两个人自幼在一起长大，同喊古老夫人一声祖母，毕竟他曾是她名义上的堂哥。

&esp;&esp;但苏慈又不是她的什么人，所以，没什么好怨的。

&esp;&esp;这就像外面的贼偷了你的钱，和你的亲人朋友偷了你的钱，你的感受截然不同一个道理。前者你会生气愤怒大骂一顿，但后者你却只会伤心难过大哭一场。

&esp;&esp;听古月瑶平平静静还笑着说不怨他，苏慈的脸色反倒难看起来，略微有些暴躁地问：“当真不怨？”

&esp;&esp;“当真不怨。”古月瑶点头答，动了动胳膊想拽出来，没拽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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