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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5节（第1页）

&esp;&esp;牵马的小厮在家中是门房，常在街面上打听这等风月新闻，加之又爱看小报，这样的事心里是有本帐的！听得家主这样说，连忙道：“老爷说的果然不错呢，这位小师娘子身后确实有几位撑腰的贵人！”

&esp;&esp;“平日拜访这位小师娘子最勤快的，就是康王、郑王两位。至于其他公侯之家子弟，又或者南北大才子、朝中相公，则不可计数而且前年为小师娘子铺房的人是襄平公，如今也还没有分手。”

&esp;&esp;“李、李大相公！？”一开始白芳敏还只是听着，这‘裙下之臣’的名单确实有些惊人，哪怕是在当红名妓中也不多见。但总有一些名妓比其他名妓更胜一筹，这种事一时新鲜，可放到时间长河里又不算少了。

&esp;&esp;真正让白芳敏失声惊讶的还是‘襄平公’三个字白芳敏离京做官时，李汨还没有辞官呢，也就是说，那个时候李汨还是包括白芳敏在内的所有官员的上司！白芳敏离京做地方官的任命书，上面有许多印章、花押，其中就有李汨本人亲笔花押和官印。

&esp;&esp;白芳敏印象中，那真是一位谪仙人他只远远见过李汨一次，就下意识地觉得‘只可远观’。

&esp;&esp;更直白一些地说，那和包括他在内的‘普通人’根本不是一路人！

&esp;&esp;李汨真是那种一看就让人觉得他是没有世俗欲望的人。

&esp;&esp;这种印象，在他干净利落地还政于官家，自己正值壮年，转头就去修行时，达到了巅峰——大家都知道，为人臣子要急流勇退。可真正自己上了，又有几个人保持的住呢？真要是这件事佷容易，那史书从头到尾都要重写呢！

&esp;&esp;而李汨偏偏做的这么干脆，不只是他对名利能够说放下就放下，还意味着他斩断私情的决心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esp;&esp;历史上也有一些权臣，他们是一直都很清醒的，也真打算退了。然而，集结在他们周围的力量不让他们退！能绊住他们，让他们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当然不只是强大的力量，事实上，权臣做到最后，他们本身就是极强大的力量，要让他们办不愿意办的事，根本不能只靠威逼！

&esp;&esp;真正裹挟他们的，除了力量，还有私情！

&esp;&esp;在他们身边，总有亲朋故旧，他们最后也成了推动权臣的一股力量李汨全身而退，少不得和他们‘恩断义绝’一回。这可不止是要李汨狠得下心，还需要他不计后果——他和人恩断义绝了，那曾经施加的恩情就不作数了，不只是恩情不作数，人家只怕还要恨他！

&esp;&esp;也就是说，李汨一旦有什么事，那些曾经支持过他的人，就全都指望不上了！甚至，他们不落井下石就算是好的了。

&esp;&esp;而李汨当年做大相公时厉行改革，可是得罪了不少人，不说举目都是敌人，却也差不多了。

&esp;&esp;这种情况下，李汨走的干脆，就是真没想过以后可能存在的危机了。

&esp;&esp;就是这样一个人，居然为一个小女乐铺房这可真是破天荒的大新闻了——其实也是因为白芳敏人在地方，离开京师七八年了。偶尔能收到一些来自京城的信件，也恰好没人和他提过这件事。

&esp;&esp;当然，惊讶归惊讶，这个时候的白芳敏也只当是个新闻没办法，襄平公李汨真的离他的生活太远了。有关他的新闻，就算是再让白芳敏惊讶，也就只是惊讶而已。惊讶过后，他的生活原来是怎样，现在还是怎样。

&esp;&esp;白芳敏一路回家，路上听小厮说些京中新闻，等到了家中，接风洗尘、洗漱休息自不必说。等到沉沉一夜之后，旅途的疲惫总算是消去了一多半，剩下的就得慢慢养，得要几日才能恢复过来了。

&esp;&esp;接近中午才起床用餐的白芳敏也不是很着急，吃过饭之后就回了书房，一边写帖子去到在京的同年家中，一边又写拜帖给朝中几位大佬——这是官员内部的潜规则，人家大佬见不见你一个从五品的小官儿是一回事，你来京了去不去拜码头又是另一回事。

&esp;&esp;来了总得上封拜帖，然后去人家府上等等。要是与这位大佬有那么一两分渊源，再不然碰上人家心情好，人家也会见你一见。如果什么都不靠，那就是管家出来说一句‘相公有急事，怠慢了’，这个时候也就知趣告辞了。

&esp;&esp;准备好这些，请朋友相聚的帖子，让小厮去各家送上就好。而那些拜帖，则是要白芳敏亲自送上。

&esp;&esp;白芳敏见天色也不早了，要了轿子出门，按照这些大佬的地位高低，再参考与自己有没有渊源，排出了一个次序。这一天下午就先去了一位与自己有渊源的，得了一个‘开门红’——等到人下了衙，白芳敏总算见到了人，叙了叙话，不算白费了半天功夫。

&esp;&esp;别看只是不咸不淡地叙了几句话，这就是一个好的开始！像白芳敏这样并无什么家世的中低级官员，想要得到大佬的关注，就得先从混眼熟开始！这一回上门拜访，说得上几句话。日后其他场合再碰面，就能更进一步了！

&esp;&esp;慢慢的，从边缘到算个人物对于白芳敏来说，他可没有想过一步登天。

&esp;&esp;无何有（2）

&esp;&esp;白芳敏在回京的数日之后，一边与亲朋故旧联系，一边也想办法与朝中大人物们走动，颇参加了一些有分量的宴会。

&esp;&esp;虽然这个过程中，面对那些朝中大人物，他也有些如履薄冰，但很快也就不觉得有什么了。说到底，他现在也只是一个‘小人物’，想得罪人还不能够呢。他现在只要不做多余的事，安安生生等自己的任命书下来就可以了。

&esp;&esp;然而没想到，半个月之后，他再次去吏部时，却没有等到好消息。

&esp;&esp;他当时只是照常去探消息，虽说按之前的安排，两三个月后他就能履职了，但这种事总归要自己积极一点儿。也就是他这份积极，让他没有被蒙在鼓里，真等到两三个月之后才知道自己被人截了胡。

&esp;&esp;吏部一个收了他‘喝茶钱’的小吏偷偷告诉他道：“白大人，你的情形可不大好原来不是要你去枢密院，做李斯童大人那个职位么？如今可不成啦！有人走通了关系，谋走了这个职位。”

&esp;&esp;“人家底子厚、关系深，你这边硬要想法子恐怕也不成，还是早早走别的路子，找个别的缺儿罢！”

&esp;&esp;一时听到这个话，白芳敏就怔住了。离了吏部，就发动起自己能发动的关系，打听起这件事来。果然如那吏部小吏所言，他原来的那个位置被人给顶了。顶他位置的人是个国公府的小儿子，替人家走关系的，自然是白芳敏怎么也够不上的人物。

&esp;&esp;这件事想要反覆回来，几乎没有可能。

&esp;&esp;到这个时候，白芳敏虽然没有乱了手脚，沮丧却是免不了的。他本来是满心欢喜回京师的，京师的从五品官儿，相比起泉州通判，那显然是既没钱，又不自由，还得处处给人装孙子。但这到底是回京了，京官说出去也体面！

&esp;&esp;再者，将来如何还不好说呢！做得一任京官，再升一升，再外放出去，说不得他还有机会做一回封疆大吏呢！到那时候，无论是就此告老，还是回京成为高官之列，都没有什么遗憾了。

&esp;&esp;他是如此踌躇满志，几乎回到了当初中进士的时候然而现实却给了他当头一棒！

&esp;&esp;他真没有想到，自己的法的，但并不能收到奇效。”这一日，郁闷的白芳敏参加了一个朋友召集的小聚会，在一家档次比较高的茶坊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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