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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经过这么一遭以后,季殷的举动就愈发放肆起来,说得再明白点——他开始越界了。
&esp;&esp;那种下了床一切清零的干脆利落不再有了,床上的情丝被黏连到了床下,又保持在一个微妙的度,不至于叫人看出来,却足够时时提醒罗放,自己和她的关系不一般。
&esp;&esp;这样的处境当然叫罗放头疼,但又不得不承认自己也乐在其中。她一个刚二十出头的姑娘,正是青春萌动的时候,两个人不仅有肉体关系,每天大部分时间也都同处一道屋檐下,心动当然是难免的事。
&esp;&esp;因此即便明知季殷的行为已经是试探侵略的前兆,她也犹豫着不去挑明,只是想着能拖一天是一天,毕竟眼下有更紧要的事情需要处理——她的哥哥要回国了,或者说,这个身份的哥哥。
&esp;&esp;她有个永远不会同任何人讲起的秘密。
&esp;&esp;她是一缕本该消散的异界游魂,被迫绑定了一个不知来处的系统才能继续存活于世,而生命的延续当然需有代价——她得辗转在不同的小说世界里,依凭在不同人的身上,去彻底改变书中女主角原有的人生轨迹。而当任务完成后,剩下的生命才真正属于她。
&esp;&esp;当这次生命一结束,她又会来到一具全新的身体内,开始新的任务,前世的记忆与情感被封存成一本书压在心底,除非她主动翻阅,否则不会再启封。
&esp;&esp;这本书中的女主角身处大洋彼岸,因为童年经历患有性别认知障碍,热爱游戏,在加入某支职业战队后被队友发现了真实性别,被逼着跟他上了床。而后那名队友更近一步释放心中的恶意,带着狐朋狗友对她造成了更多伤害,害得她最终离队,过上了糜烂堕落的生活。
&esp;&esp;而这次的旅行同前面的世界不同,系统所给予的备选项都太过糟糕,她实在想不出在这些人身上该怎么完成任务,不得不花费巨大的代价,让系统生造出一个不存在的人来。而作为副作用,她的性瘾也就随着这具肉体相伴而生。
&esp;&esp;似乎每个人的人生中都会有这样的一类人,可以是远房亲戚,曾经的学姐,或者不太熟悉的同学。你影影绰绰听过她的名字,知道她的一些事迹,甚至曾经亲眼见过,有一面之交,但也只是在脑海里留下有这个人都印象。直到她真正参与进生活里,这个形象才会在你的眼中彻底塑造起来。
&esp;&esp;对于这个世界上的绝大数人来说,她就是这样的存在,捏造出这样的关系并不困难。但对于血脉相连的直系亲属来说,父母多了一个孩子,哥哥多了一个妹妹,伪造出的这一段关系究竟是否稳固,她在心中不得不打上一个问号。
&esp;&esp;即使脑中已经被塞进了一段相当真实的记忆,她仍旧心里没底——这是她的事,单说她之所以选定捏造这个身份,就是为了蹭这个哥哥的关系——他大学期间和同学合伙创立的俱乐部,正是将来那个女主所加入的队伍。
&esp;&esp;平时隔着网络她还能扮演好妹妹的角色,但见面以后能否还能够露破绽,她心里没底。
&esp;&esp;愁啊……
&esp;&esp;这样的愁绪自然被季殷看在眼里,他不明所以,又不好直接发问,于是借着又一次激情过后的温存开了口。手指一下下梳理着她的头发,他状似无意地问:怎么最近闷闷不乐的?
&esp;&esp;罗放不太好说实话——谁家妹妹愁着见哥哥的?只能含含糊糊回答:我哥要回来了。
&esp;&esp;他回来怎么了?他管你管得多?
&esp;&esp;也不是,就是……上个男朋友的家里跟我家也有点关系,之前他就问过我几次分手的事情,勉强被我糊弄过去了,这次见了面,我总觉得又要挨他的训。
&esp;&esp;季殷唇角不自然地抽动一下,脸上的笑顿时就有些僵硬:青梅竹马?
&esp;&esp;罗放当即摇头:不算,就是小时候见过几面。
&esp;&esp;季殷老早就开始好奇她这个前男友,好不容易逮到机会她愿意开口,忍不住又接着追问:那你们是初恋?
&esp;&esp;罗放不自然地别开他的视线:算吧……就是大学以后又见着了么,还是一个班……然后顺理成章就……那是她刚刚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副作用的性瘾闹得厉害,她实在没办法,只能先找个看着还顺眼的对付着。
&esp;&esp;听到这里,季殷的表情已经很难看了。他本以为这位不知名的前任哥是个只比露水情缘好一点的,万万没有想到两人之间还有如此深厚的感情基础,当下本着后日不忘前日之师的精神开始逼问:那你们两个到底谁提的分手?
&esp;&esp;罗放的头压得更低了:……我。
&esp;&esp;季殷眼神一凝,这个回答已经跟他之前猜测的全然不同,不过就算是这样,罗放的哥哥也三十好几的人了,这点小事有必要问妹妹这么多次?他于是又问:你们怎么分的?
&esp;&esp;这句话算是终于问到点子上了。罗放长叹一声,将头深深埋进枕头里:我能不说么?
&esp;&esp;季殷好奇到了极致,偏偏他如今没个名分,不能两个字怎么也没立场说出口,心里明明痒得跟百爪挠心一样,也只好强作大度地表示:没事,你不想说就不说。
&esp;&esp;被枕头埋葬的罗放又叹一口气,沉默半天,到底还是给了答案:“其实也没什么特别的,这次出国对他来说是个好机会,学界有名的前辈看中了他,但我这个状况又不可能跟他接着异国恋,当然分开才是最好的,只能说我分手的方式有些——决情吧。”
&esp;&esp;具体怎么个绝情方式,罗放没说,但听到这里的季殷已经已经觉得足够了,心里甚至还有点叫好——绝情好啊,最好跟这位前任哥死生不复相见,都前任了,当然是哪凉快哪呆着去。
&esp;&esp;“要不——”罗放扯落枕头,看着他,有些犹豫道:“你到时候跟我去?就说你是我现男友,他总不至于当你的面数落我分手分得不对。”
&esp;&esp;季殷登时就精神了:“咱哥什么时候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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