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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松了口气，同他肩并着肩，背靠着墙，一齐看天上的月。看了一阵，他把手探过来，小心翼翼握在掌心里，&ldo;皇后，那天云观把你放在野外时，可曾同你说什么？&rdo;她知道他在意，悄悄把手缩了回来，&ldo;他说带着我不方便，如果我不回去，这场追杀就没完没了。他还说官家不会对我怎样，说你舍不得。他没有向我透露任何下毒的消息，到昨天我还是全然不知情的。到现在我才明白过来，他让我恨他，我与官家感情越好，官家越不提防我，他就越容易得手。我没想到我的感情也会成为他利用的工具，他似乎从来不在乎我的死活，一次又一次……如果我像阿茸一样死了，他也许会落两滴泪，然后抖抖衣袖，若无其事吧！&rdo;他又是一声叹息，&ldo;同他比起来，我真算得上光明磊落了。&rdo;她侧目看他，暗道他也好不了多少，何必自吹自擂呢！她目光睥睨，他不当回事，&ldo;只要你不再同他一心，我后顾便无忧了。对我来说世上没有什么让我头疼的，只有这一桩。我甚至觉得，就算这次你是受他教唆，看在我又原谅你一次的份上，你也应当看到我的真心了。女人挑夫婿，不外乎相貌、身份、身家，这几点我都不比他差。就算你爹爹在世，我想也一定会选我，不会选他的。&rdo;她盯着裙下露出的鞋头喃喃：&ldo;我一生只嫁一次，不管你信不信，我不学我孃孃。&rdo;她母亲离开她爹爹进宫，一直是她耿耿于怀的。她还记得爹爹对着她留下的手把镜恸哭的样子，那样一个生意场上纵横的人，面对权力的倾轧，卑微、渺小、束手无策。所以她不想和她母亲一样，她要选一个她爱的人，选定了，一辈子就不动摇了。他转过来，到她面前，&ldo;皇后，我希望你记住今天的话，一生只嫁一次。&rdo;她却显得很鄙夷，&ldo;不是拜个堂就算嫁，你得意什么？&rdo;他愕了一下，&ldo;我懂得，圆房了才算是嫁。&rdo;她简直不想再和他说话了，&ldo;你脑子里除了圆房就没别的了吗？什么时候把ru娘还给我？还有金姑子和佛哥，她们没有参与这件事，你将她们送到西挟来，跟我一起囚禁在这里，这样总可以放心了罢。&rdo;他想了想，回身叫秦让，让他去军头司传话，把皇后贴身照应的人送过来。对于这件事，秾华还是很感激他的，至少他没有对她绝情，仿佛不管她犯了多大的错误，他都愿意原谅她。可是她不能担那个莫须有的罪名，低头捋了捋裙裾道：&ldo;我与云观不相往来，从上次起，他在我心里就已经死了。官家若不信，我也没有办法，可是这话我得同你说清楚，而且是最后一次……&rdo;他很快颔首：&ldo;我相信你。只要你说，我就相信你。&rdo;她忽然红了眼眶，&ldo;你昨日明明不是这么说的，我怎么解释你都不信我！&rdo;&ldo;因为我想让你到西挟来，再在涌金殿待下去不安全了。&rdo;布置殿宇的人在他身后来往，灯笼的光照亮他的轮廓，照不清他的表情，他轻声道，&ldo;不管我做什么，不管是现在还是将来，我对天下人绝情，唯独不会对你。&rdo;他这么会说话，谁能相信他幼时曾被当成哑巴！她终不是个狠心的人，知道自己的立场，然而面对他，她有时说不清到底是种什么样的感觉。因为人多，他抱她的时候会不好意思，便将她拉到阴暗处，紧紧嵌入怀里。抱得有些忙乱，不小心触到什么，落在地上短脆的一声轻响。他马上放开她，蹲踞下来满地摸索，她问是什么，他寻见了，托在手里吹了吹，笑道：&ldo;你给我的香珠。&rdo;☆、春渥来时哭得涕泪纵横，原想迎上去，见今上在，只得敛了步子在阶下纳福。殿里布置得差不多了，该有的物件摆设一样也不少，先前冷清寂寥的殿宇转眼便丰沛起来。他盘弄那香珠，四下里打量一番，还算满意，便道：&ldo;你安安心心的，要什么同门上内侍说，让他传话到福宁宫，我命录景亲自给你办。&rdo;她嗯了声，又有些迟疑，&ldo;只怕太后知道了不高兴。&rdo;他听了不过一笑，&ldo;婆媳关系真是个千古难题，不过这江山到底还是在我手里，我是你郎君，你谁都不用怕。&rdo;她心里渐渐安定下来，再看他，他负手四顾，依旧是闲散的模样。她转身命春渥和金姑子她们进去收拾左右配殿，问他，&ldo;昨日发烧烧得厉害，今天好了么？&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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