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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节（第2页）

&esp;&esp;海蓝色眼睛黯淡下去。

&esp;&esp;晏休知道他是因为脸上身上的鳞片而自卑，也知道他因为周围人的恶意而冷漠厌世。

&esp;&esp;不过没关系，有自己做参照，这个小少年应该会感到安慰。

&esp;&esp;晏休盘膝坐下，对着湖面解下黑色幂蓠。

&esp;&esp;湖水中倒映出她的面容，饶是晏休有心理准备，都被这张脸给惊到了。

&esp;&esp;干瘪得不同凡响，还隐现几条诡异的纹路。

&esp;&esp;水中的少年更是瞪大眼睛，不知是该震惊，还是该同情。

&esp;&esp;晏休重新戴上幂蓠，淡定看向他：“到你了。”

&esp;&esp;少年没动，反而开口问：“你是不是很厉害？”

&esp;&esp;不愧有鲛人血统，声音极为悦耳动听，仿佛林间清风，涧上石泉，又如琵琶弦动，珠落玉盘。

&esp;&esp;晏休颔首。

&esp;&esp;“你是不是需要鲛人泪恢复容貌？”

&esp;&esp;晏休低笑，“我的确需要。”

&esp;&esp;但这不是她带他回来的目的。仅仅是因为不忍心而已。

&esp;&esp;少年敛目，过了好半晌，方轻声道：“我不会流泪，你抓我回来也没用。”

&esp;&esp;晏休没吭声。

&esp;&esp;她的沉默让少年有些惊慌，他目露无措：“我是说真的，以前也有不少人打我，想让我流眼泪，可打得再疼，我都没能流出来。”

&esp;&esp;若非鲛人自身愈合能力强，他早就死了。

&esp;&esp;晏休看着他在这装可怜卖惨，脑海中浮现出之前在黑市见到的眼神。

&esp;&esp;小鲛人演技不错啊，不过还是太嫩了。

&esp;&esp;“你抓了我也没用，还要给我吃喝，多浪费。”少年泡在水里，不遗余力地抹黑自己。

&esp;&esp;晏休起身，居高临下道：“我养得起。”

&esp;&esp;少年：“……”

&esp;&esp;“我脸上有鳞片，非常吓人。”

&esp;&esp;晏休：“正好给我点安慰。”

&esp;&esp;一阵无言之后，水中的少年终于有了动作。他似乎已经认命，慢慢掀开脏乱的黑布，露出真正面目。

&esp;&esp;从五官来看，天道宠儿。

&esp;&esp;从两腮鳞片来看，天道弃子。

&esp;&esp;鲛人的美貌确实世上罕见，若非那些鳞片，单论相貌，他在晏休心中也能排在前列。

&esp;&esp;她打量一会儿，由衷赞美：“挺好看的，鳞片色泽也亮，血统应当差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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