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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节（第2页）

&esp;&esp;等待的时间无聊而又漫长，无事可干的她观察着邮电局里来来往往的人。

&esp;&esp;拨打国际电话的人脸上或多或少带着高人一等的神气，连说话声都比打国内电话的人要高，生怕电话另一头的人听不到一样，一通电话下来，对方非得耳鸣不可。

&esp;&esp;如今社会形式变了，海外有一门亲戚不会被喊打喊杀，受牵连了。谁家要是有一门国外的亲戚，在左邻右舍中和同事朋友中，可是要被羡慕得不要不要。

&esp;&esp;有了国外亲戚的等于有了漂亮的糖果食品，白花花的美元和那些高级家电，还有可以去投奔的美好生活，住小别墅，开小轿车，这样的生活怎么不让外人羡慕呢。

&esp;&esp;就连邮电局的工作人员都带着艳羡的眼神看着他们。

&esp;&esp;这边，中年男同志意犹未尽地挂了电话，脸上挂着浅笑，等接过工作人员算好的话费单，笑脸转黑掏钱结账。

&esp;&esp;杨晓卉看他呲牙，就知道是心疼话费了，现在国际电话费非常高昂，之前她在机械厂每月电话账单能让财务科长直抽冷气，要不是拨打电话是工作需要，财务科长肯定

&esp;&esp;从邮电局出来，杨晓卉转身朝前面隔一条街的百货商店走去，那里是市里最热闹的一条街道，很多外来人到省城都会来这里参观购物。

&esp;&esp;江州很少见的五六层楼房在这条街上比比皆是，不仅如此，各种国营商店遍布，其中还有一家西餐厅，招待菲利普的江州宾馆厨师就是在这家店了学习的。

&esp;&esp;改革的春风的春风还没有完全吹进这个封闭的内陆城市，可是人们的精神面貌和穿衣打扮已经悄悄发生着改变。

&esp;&esp;一路走来，杨晓卉就看到个二十出头的姑娘穿了件无袖的红色连衣裙，抬头挺胸地走在路上，一点也不在意路上其他女同志审视的目光。

&esp;&esp;很多年轻男同志偷偷看她，姑娘头抬得更高了，像只骄傲的小天鹅，很是神奇。

&esp;&esp;杨晓卉一直看着姑娘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里，才收回视线继续朝百货商店方向走。

&esp;&esp;没过多久，她就站在百货商店门口了，往里一瞧，不少姑娘大妈挤在柜台前，跟营业员说要买东西，很是嘈杂。

&esp;&esp;杨晓卉迟疑了一下，绕过拥挤的人群，朝二楼的柜台走去。

&esp;&esp;百货商店的二楼最多的是服装柜台，有男装柜台，女装柜台，当然少不了童装柜台。

&esp;&esp;其中生意最好的是童装柜台，有三个女同志在挑童装，营业员忙得脚不着地，嘴里嚷嚷，“哎哎，你们到底买不买啊，刚才给你拿这件，你说这件小了，行，让我给换一件，我换了一件，你又说大了……你们是不是合起伙来拿起开涮啊！”

&esp;&esp;其中一个年纪大点的女同志陪着笑，说：“同志你误会了，我妹妹难得来一次省城，想给孩子挑拣合适的衣服带回去，要不然买了不合适的衣服，多糟心啊，不止浪费钱，孩子也伤心啊。麻烦你多担待一下……”

&esp;&esp;营业员拉着脸，把她们要看的衣服甩到柜台上，就靠在墙上不动弹了，估计再让她拿衣服，就要破口大骂了。

&esp;&esp;这就是这个年代的营业员，顾客在她们面前不是上帝，是孙子。她们高兴了，还能给你一个好脸，不高兴了，能分分钟骂得你无地自容。

&esp;&esp;态度好，热情的营业员是凤毛麟角。比如说梅丽人不错吧，她也有这种营业员的通病，自视甚高，当初如果叶秀秀没带着她一起去，估计她也不会搭理自己。

&esp;&esp;养成了这种随时随地怼顾客的习惯，等百货商店倒闭了以后，她们在社会上也很混得开，除非能改变自己的缺点。

&esp;&esp;杨晓卉收回视线，走到女装柜台，看着挂起来的各种女装。本来只是随便看看，没想到有几件看着还不错的衣服，既符合现在保守的风格，又符合她的审美。

&esp;&esp;她伸出手指点了五六件衣服，跟在一边磕瓜子的营业员说：“同志，麻烦把这几件衣服拿下来给我看一下。”

&esp;&esp;营业员上下打量了一下杨晓卉，打扮洋气时髦，又回头看看她刚才点的那几件衣服，价格不便宜，心里盘算着这个姑娘是不是哪位刚来省城领导家的孩子，这通身的气派就是不一样。

&esp;&esp;营业员麻利地把衣服拿给她，还小小地拍了一个马屁，“同志，你长的漂亮又苗条，这些衣服每一件穿在你身上都好看。”

&esp;&esp;这话听着顺耳，杨晓卉很不要脸地点点头，她确实好看啊，就算破麻袋穿在她身上也好看，因为那张脸美。

&esp;&esp;杨晓卉对着镜子比了比衣服，然后霸气地跟营业员说：“同志，这六件衣服我都要了，麻烦帮我算一下价格。”

&esp;&esp;“……六件都要吗……”营业员怕自己听错，再问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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