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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1节（第1页）

&esp;&esp;曹老太太却一拍腿：“这主意甚好，我怎么没想到？什么高攀不高攀，莫不成你嫌弃我这老婆子？”

&esp;&esp;“自然不是，老太太菩萨一样的人儿，我亲近都来不及，怎会嫌弃，只是……”她为难犹豫地看着老太太，水雾弥漫的眼眸叫人心头阵阵生怜。

&esp;&esp;“既然你不嫌，那便这么说定，找个好时间跟我回府见见我这些儿子媳妇，把这亲认了。”老太太越说越起兴，絮叨了半天才被二媳妇给劝回去吃饭。

&esp;&esp;“再见！”小娘子摸摸女孩儿的头，笑着同她们道了别，目送她们离去后在原地又呆呆站了许久，才低下头看自己的手。

&esp;&esp;比起正正经经查案结案，将恶人审之以法，显然，杀人要来得容易太多，虽然粗暴却也简单。

&esp;&esp;只是……

&esp;&esp;————

&esp;&esp;八月末，曹家老太太果真认下个干女儿。

&esp;&esp;磕头敬茶那日，曹家人都在。

&esp;&esp;明舒认真数了下，一共四十五个人。刨去仆婢，这其中有曹海的生母曹老太太，曹海大哥一家五口人，二哥一家六口，曹海的妻妾加儿女七口，一共是十九个人。

&esp;&esp;从曹府出来，明舒怀里揣了个包袱，曹老太太喜欢她，曹家的儿孙们为了讨好母亲也跟着热情，送的见面礼都不轻。包袱里不是金就是玉，明舒也没仔细看，她只似乎觉得膝盖上沾了灰尘，用力拍了拍，可那灰尘却似乎怎么也拍不去的模样。

&esp;&esp;离开汴京也有一段时间，她药倒陆徜乔装跟着陶以谦的商队出城那天好像是七月二十八？如今眼见八月也要过去，天越发凉了。

&esp;&esp;一阵秋风刮来，她一哆嗦，忍不住用掌心搓搓手臂，匆匆往住处走去。

&esp;&esp;中秋节已经过了，也不知道陆徜、曾姨在京中可好，收到她那封信后该是又惊又忧吧，不过这世间聚散从来无常，日子一久，该念的人自己会慢慢在心里淡去，一如当初她所想得那般。

&esp;&esp;如果她与陆徜再不相见，彼此也定是要遗忘对方的。

&esp;&esp;一天忘不掉就一年，一年忘不掉就十年，十年忘不掉就二十年……她总会忘记的，他也一样。

&esp;&esp;她现下与曹老太太那茅屋比邻而居，地方是陶以谦帮忙给找的，和陆徜从前住的那屋子格局有些像，一间隔成三室的小平房，一小块院子，院子里可以养些鸡鸭，也能种点菜……但明舒什么也没养，什么也没种，除了墙根下堆的柴禾外，院子里空荡荡的。

&esp;&esp;该做的，不该做的，她都做了，就只能等。

&esp;&esp;回到村子时天色有点晚，明舒远远就瞧见有两个人游荡在村口，这两人是村子的生面孔，但明舒却认得。

&esp;&esp;其中一个少了一边眼珠，戴着眼罩的独眼龙，就是焦春禄。

&esp;&esp;他们没有立刻同意明舒的大买卖，明舒让他们考虑清楚再来寻她，给的地址就是这个小村子。

&esp;&esp;明舒便转身走到无人处，让焦春禄跟进来后才停步转身。

&esp;&esp;“禄爷好。”明舒向二人欠欠身，“二位是来找我？可是想好了？”

&esp;&esp;焦春禄仅存的那只眼阴鸷地盯着明舒，宛如要将她剥皮拆骨般，压低的声音有些尖锐刺耳：“小丫头，你就不怕我们抢走金库钥匙，严刑逼出金库下落，再杀人灭口？”

&esp;&esp;“不怕，金库下落这普天之下除我以外没生死与共

&esp;&esp;空荡荡的院落中，焦春禄的手下仍旧耳贴门偷听着，一边朝焦春禄摇摇头。屋里再没声音响传出，门缝里黑洞洞的啥也瞧不见，焦春禄又使个眼色，手下人小心翼翼打算扒着门缝往里窥探，怎料脸才凑上去，那门却“砰”一声狠狠合拢，落闩的声音响起。

&esp;&esp;手下人的鼻子被门撞个正着，疼得他呲牙咧嘴却不敢出声。

&esp;&esp;窗内忽然一亮，屋里已然点起灯来。

&esp;&esp;焦春禄和手下人对望一眼，默默听了片刻，没再发现什么异动。

&esp;&esp;屋里，陆徜一手捏着吹亮的火折子，一手紧紧扣着明舒的腰肢，仍将人抵在门扉上。乍然亮起的光芒让明舒看清他的容颜，他的眼有些凹陷，眼眸泛起微微血丝，是不曾安睡的模样，下巴上胡茬冒头，不是往日整齐干净的样子，风尘朴朴的落拓凭添几分硬气。

&esp;&esp;明舒别脸避开他的目光——他目光慑人，带着悍光凶色狠狠落在她身上，不必一句话，怒气先倾。

&esp;&esp;腰上的手掌隔衣作烫，灼得人心里发慌，明舒觉得自己像要被他的气息吞噬般。

&esp;&esp;就这般僵峙许久，直到外头动静全无，陆徜才松开手，四下一望，拿着火折走到桌旁点亮油灯。明舒松口气，跟在他身后小声地问：“你怎么找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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