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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罗敷脚下抹油,不着痕迹地往外移了移,王放皱眉道:“你动什么,我又不会把你怎么样。”
&esp;&esp;方琼叹了口气,“秦夫人,他这人挺难对付的,你别在意,我们谈事情会当你不在场的。”
&esp;&esp;帮凶,帮凶!
&esp;&esp;于是罗敷被不情不愿地拖出了这间房,一路拖回原来的雅间里洗耳恭听他们谈事情。
&esp;&esp;她坐在椅子上,久久无法把心情平静下来。一刻钟之前,她确是开始忘乎所以了,情绪大起大落,他又告诉她他已经派了人去匈奴告诉苏桓和她婆婆!她宁愿今天从未来过莫辞居!
&esp;&esp;方琼和王放说了哪些事她都不在听了,一个人翻来覆去地想着今天发生的事情,印堂发黑,嗓子发紧。
&esp;&esp;王放在谈话间停下,余光扫过她不知所措又茫然的脸,“先是如此,到时候令先生会在南安。请务必劝他来趟京城,就说我极为思念他,九年不见,先生尚安否?家眷河鼓卫已经安置妥当,他若有意,可以出南安省探望。”
&esp;&esp;方琼一一记下,“若是不愿来呢?”
&esp;&esp;“那就算了。还有件事,你离开京城之后,专心打理家族生意就好,不必担心碍着我的面子。”
&esp;&esp;罗敷正混乱着,冷不防听到这一句,不免分出几丝心神寻思他们之间的关系,看来他心中有愧,连这种话都能说得出来。安阳言称陛下,应是他们放出的风声故意让他们听到,这会儿看起来与以前并没有不同,但谁知道他们自己怎么想。
&esp;&esp;她突然很想快些到南安去,逃离洛阳,眼不睁为净。
&esp;&esp;方琼最后道:“那我就带秦夫人先去药局了,你马上回宫?”
&esp;&esp;王放点头,意味深长地道:“麻烦你了。我知道你这段时间忙,走之前再喝一杯。初霭在宫中等急了,先回去跟她交差。”
&esp;&esp;说完,拿出一个细长的暗红色小盒子,往桌上一推,站起身就走了出去,并未看罗敷一眼。
&esp;&esp;方琼暗叹他操纵人心的功夫见长,一抬眼果然看见罗敷低着头,一动不动地盯着面前的盒子,清澈的目光也黯淡下来。
&esp;&esp;应该是后悔对他的反应太激烈了。
&esp;&esp;两人在前往药局的马车上相对而坐,罗敷攥着盒子也没打开看,一言不发的,弄得方琼恍然大悟,麻烦,还真是麻烦他找个机会点拨点拨她。也罢,先让她冷静冷静,做些别的事。
&esp;&esp;午后的日头最大,天气甚好,药局熟悉的景物在碧空白云下朗朗一新,医师们站在门口恭敬迎接。罗敷一下车,就看见许久不见的曾高从里面跑出来,不由笑着对她招招手。
&esp;&esp;“秦夫人,今天总算有空过来了,怕你贵人多忘事,咱们待会到房里多说会话吧。吴老医师在正堂里,等你过去呢。”
&esp;&esp;罗敷道:“我等会儿和方公子说自己一个人会官舍,他办完事直接走就行。”
&esp;&esp;方继跨进门槛,絮絮叨叨地介绍了一番药局的生意,说自从招了新人进门,又有从南方运来的药材,每天取药看诊的百姓都流水一般进进出出,进账的银子也够医师们涨些月钱,总之她不在的日子里简直是风生水起,脱胎换骨。
&esp;&esp;正堂里修葺一新,布置都换了,据说是为了迎接新来的大使兼夫人、前太医院左院判吴莘。
&esp;&esp;吴老医师端着架子斜躺在一张扶手椅上,气色甚为红润,精神抖擞地指挥着一个满头大汗的年轻医师,两脚踏在只六角如意足凳上,手里拿着卷书闲闲地看。
&esp;&esp;他见药局的财主和交接的前夫人来了,皮笑肉不笑地瞅了两人一眼,放下腿捶了几下,道:
&esp;&esp;“老夫冬至前才见过这丫头,这就要顶了她的位置,晏小公子可帮我说道说道,别让她这一趟南下的差事给老夫添堵啊。”
&esp;&esp;方琼亲自将事先带着的药局印信交给他,好脾气地道:“秦夫人向来让人省心,怎会扰了先生的清静?再说,陛下挑的人,最是心思伶俐,先生没道理忧虑。”
&esp;&esp;这话假得他自己脸上也挂不住了,便笑道:“秦夫人和先生说说须注意的地方吧,医师们都在,让他们熟悉熟悉这位主事。”
&esp;&esp;桃花
&esp;&esp;方琼说完就退了出去,看样子不想与这个话多又拿乔的老医师打交道,留罗敷一个人听教训。
&esp;&esp;医师们送走了病人,不一会儿全都聚集在正堂里,为首的方老医师梗着脖子,面上几乎可以说是愤恨又不屑,想来是在吴莘手下吃过亏?罗敷记得上次从肖府对面看见他时,他也是这个表情来着。
&esp;&esp;倒难为他提着东西跑去吴府拜访新上峰,罗敷一个现任的院判都吃不消他。
&esp;&esp;“吴老先生在宫中当值了许多年,辞官后又不牵扯党朋之事外出甚少,可能不太熟悉我们药局——”她思量着开口,露出一个亲善的笑容,“晚辈与先生说一说吧。”
&esp;&esp;“不必,方医师送礼时已详尽说明了,丫头不要费神。还有,本官在太医院也不算太久,承奉二十年入的宫,唉……离现在也二十几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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