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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节（第2页）

&esp;&esp;这“母子俩”年龄不相上下，本来大伙还觉得，主母跟十九郎相处，会不会有些尴尬，十九郎会不会不服她。但这几天下来，发现他俩之间实在是冷淡，每次碰上，都只是蜻蜓点水的寒暄罢了。十九郎还真的点头哈腰的把她当长辈供着。

&esp;&esp;大约这就是一物降一物，活该。

&esp;&esp;明绣兴奋之余，忍不住提醒：“那个，夫人……谯公子他、现在不方便，不见人。”

&esp;&esp;罗敷吃惊不小。“谯公子现在不方便见人”，这话从明绣女郎口中说出来，怎么有些暧昧的意思呢？

&esp;&esp;王放使劲咳嗽一声，识趣地一言不发。

&esp;&esp;明绣的下一句话居然有些紧张，悄声解释：“你们还不知道？谯公子白天接待了一位访客，那人走了之后，他就把自己关在书房里不出来。舒桐去问，他只说想静静。夫人……”

&esp;&esp;明绣想说“夫人正好去劝劝”，看了一眼罗敷，却咽下后半句话。毕竟主公夫人也非万能。男人家的事，她内眷如何好过问。

&esp;&esp;罗敷看看王放，他也一脸迷惘，轻轻摇摇头，意思是这种情况以前没有过。

&esp;&esp;她不敢乱揣测。最后还是在王放的建议下，以主母的名义，隔着门问候了两句。

&esp;&esp;谯平的声音却一如既往的淡然，没什么情绪上的波动：“谢主母挂念。不过是得知了一些故人的现况，感怀而已，想给自己放半天假。主母千万别多想。”

&esp;&esp;顿了顿，又说：“对了，听闻主母有意经营织坊蚕舍。营里正缺这方面的能人，主母也知道咱们开支紧张。若能帮扶一二，平求之不得。”

&esp;&esp;文绉绉一番话，听得罗敷有点头大。好在王放在旁边给她打手势：他信任你。放手去做。

&esp;&esp;……

&esp;&esp;谯平独处书房，双目微闭。方才那位“访客”说的天花乱坠的话，在脑海中不断闪回。

&esp;&esp;“……闻得公子在阆中时就有神童之称。眼下虽然隐居，但却是有经国济世之才。我家主公久闻公子名士风流，隐居不仕，岂非埋没？良禽择木而栖，如今汉室倾颓，奸臣窃命，豪杰并起，正是君大展鸿途之机，岂可任贤才埋没于畎亩之中？公子也许还不知，你昔日的同窗司马显、许扬，还有同郡陈亮，眼下都在我家主公帐下效力，主公待之极厚。他们无不极力举荐公子。我家主公半年前便已致信一封，请公子前来共商大义。想必是诚意不足，言辞不当，以致公子见怪。今日特遣小人来请公子，略携薄礼，休嫌轻微……”

&esp;&esp;谯平回忆。自己是如何答复的来着？

&esp;&esp;耐心听人家说完，才道：“有劳使君长途而来。不过，平实在是无意入仕，使君请回吧。礼不敢收，还请带走。”

&esp;&esp;对面的人毫不气馁，赔笑一揖：“公子是舍不下这白水营了？平心而论，这些人又并非公子家臣，遣散便是。等公子到了兖州，主公必有封赏，十个白水营都有了！况且，这生产经营之事，也并非公子所长，徒然劳心，空耗时光……”

&esp;&esp;谯平半晌不语。其实他也知道，东海先生当年一封手札，“诸事子正代管”，也许只是个临时权宜的吩咐。

&esp;&esp;谁也没想到，主公一走走三年。他也就“代管”了三年。他一个熟读经史的文人，要他操心这几千口人的生计、练兵，其实也时有力不从心之感。

&esp;&esp;他下定决心，十分礼貌地站起来：“君子一诺千金。东海王公既将白水营托付于我，便是将我当做可以信赖的知己。既是知己，我如何能负他？——来人，端汤送客。”

&esp;&esp;……

&esp;&esp;心猿意马

&esp;&esp;小卧室里静了一刻。烛光跳动，一只飞蛾嗡嗡扑上墙角，自己把自己撞晕了，直线掉到地上。

&esp;&esp;王放端起茶杯，小小啜饮一口。

&esp;&esp;其实他汲取上次的教训，来之前已经灌了两壶的浓茶，确保一晚上都不会犯困。倘若气氛融洽而热烈，他有信心，能一直坚持到天明。

&esp;&esp;但罗敷准备的茶水还是得喝，这是基本的礼貌。再者，她冲的茶比较淡，确实比他自己鼓捣的浓茶要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