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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节（第2页）

&esp;&esp;“还不知道你学什么的。”向小阳说，“黎里猜你是弹拨乐。”

&esp;&esp;正打游戏的黎里：“……”

&esp;&esp;死了。

&esp;&esp;她目光杀向向小阳：你话这么多！

&esp;&esp;燕羽正要说什么，上课铃响，老毕进教室了。向小阳赶紧坐正。燕羽也回头坐好，转身时，很轻的一瞥从黎里身上扫过。

&esp;&esp;上午最后一节文化课后，燕羽又走了，下午没再出现。

&esp;&esp;……

&esp;&esp;今年他们省的艺术统考在十二月初，时间紧张。黎里暑假没集训，这段时间的专业课格外认真。

&esp;&esp;晚饭后，她打算去艺术楼练习，路上想起新买的谱夹落在综合教学楼抽屉里，便独自去拿。

&esp;&esp;艺校每天上午三节文化课，其余时间全被技能理论课、专业课和自习课占据。所以到下午，整栋综合教学楼都是空的。

&esp;&esp;黎里沿着空荡的楼梯往上走。

&esp;&esp;傍晚，楼道里光线昏暗，徒生寂寥之感。这时候，东方的天空是紫灰色，幽暗沉沉，像铺天盖地落寞的荒野。

&esp;&esp;黎里一直不太喜欢傍晚，不像白天那样开阔；也不像黑夜那样沉沦。反倒有种隐秘的窥见一切生机缓慢逝去湮没的失落。

&esp;&esp;尤其在此刻，整栋楼很安静，一个人也没有。

&esp;&esp;她背着书包，从昏暗的楼道里出来，绕上走廊，有些倦沉地朝教室里望了一眼。

&esp;&esp;就那一眼——西边的天空铺满浓墨重彩的晚霞，粉紫，流金，明黄，桃红，靛蓝，银紫……金光流转，色彩交融，像泡进溪水里的巨幅油画，又像打碎了的玻璃万花筒；而白衣少年削薄的身影像工笔画刻一般映在那美得令人窒息的画境之中。

&esp;&esp;燕羽正把椅子拿起来，倒放在桌上，姹紫嫣红的霞光勾勒着他料峭的侧影。

&esp;&esp;他立在那儿，也朝西边望去，似乎被窗外的景色吸引。

&esp;&esp;教室里只开了一条日光灯带，柔和而不夺目，衬得西边的窗棱如画框，抵映着一副巨彩油彩。

&esp;&esp;黎里走过一扇又一扇的窗；教室里的少年有所察觉，停了观赏，继续手上的工作。

&esp;&esp;黎里进了教室。

&esp;&esp;燕羽见她走来，侧身站进桌子间避让。

&esp;&esp;黎里经过他身旁，到自己位置坐下，从抽屉里拿出新买的谱夹。云彩投射进来，包装塑料袋上流光溢彩。

&esp;&esp;黎里拆掉透明袋，鼓谱从旧夹子里拆出来，夹进新谱夹。燕羽已从后边绕过来，搬谢菡的椅子。他的侧影投在她手中的曲谱上，“发丝”在五线谱上跳动，只一瞬，他走到前边去了。

&esp;&esp;黎里起身把旧夹子扔进后门的垃圾桶，回到座位上，手指在曲谱纸上点了两下，人一时没走。

&esp;&esp;窗外，霞光绚烂地流转。盛大的虹彩扑面而来，壮丽而深沉地盈满教室。

&esp;&esp;室内很安静，只有他的脚步声，和轻微的桌椅碰撞声；以及她翻动纸张的唰响。

&esp;&esp;燕羽搬完chapter5

&esp;&esp;旧城区。

&esp;&esp;位于秋槐坊和秋杨坊之间的琉璃街是一条老旧的商铺街。江州市这几年忙着发展南边的新城区。靠北的旧城跟废弃的钢厂船厂一道，扔在江边，无人问津。

&esp;&esp;而琉璃街竟像与世隔绝一般，自黎里有记忆以来就无甚变化。

&esp;&esp;因常年有拉河沙的大货车驶过，水泥路面早被压得破烂不堪，像被什么庞然大物从空中锤了好几拳。

&esp;&esp;人行道上六边形的透水砖连花色都凑不齐整，踩哪儿哪儿喷泥；时不时凭空冒出一段没来路也无归途的盲道。

&esp;&esp;摩托车、小货车、小三轮大军则随意停挤在行道上，掩埋掉本就是摆设的垃圾桶。起风的时候，破塑料袋、废纸屑满地翻滚。

&esp;&esp;地面灰败，空中却是五颜六色。白的、蓝的、黄的、红色、绿的，各种高饱和度、形态各异的招牌悬挂在灰旧的矮房矮楼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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