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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你们都不会逃出去，”为首的旧天使沉沉道，“血色的罪孽，早该归于地狱！”

&esp;&esp;恶魔的盛宴（十四）

&esp;&esp;火光跳跃，长镰上也被映出了深深浅浅的阴影。

&esp;&esp;昔日的天使提起了镰刀，面无表情望着被困在火圈中的、飞蛾一般的血族，高高凸起的鸟嘴面具在黑色的兜帽下，遮住了他们的脸与眼睛。这一瞬，他们简直像是代替死神来到了这一处。

&esp;&esp;男爵的唇角绷紧了，亮出了自己雪亮的獠牙。

&esp;&esp;不知是哪一位旧天使先扔出了自己手中的火把。那一把火在空中打了个旋儿，稳稳地坠向吸血鬼集聚的正中，引发一片更大的恐慌——声浪喧杂起来了。噼里啪啦的燃烧声与尖叫声、打斗声缠绕在一处，将这里打造的如同人间炼狱。

&esp;&esp;血族用自己锋利的爪牙与牙齿去进攻，他们撕破这些旧天使的脖子，吸吮他们只剩下些许金色光点尚未消散的血液。失去了神的宠眷，曾高高在上的天使如今也像蝼蚁一样不堪一击，没有了羽翼的他们佝偻着身形，只能依靠手中的长镰，向着血族的方向拼杀而去。

&esp;&esp;血在人群中炸开了，寇冬的面颊上骤然感觉到一点温热。

&esp;&esp;他被那只手拉着，一步步逆着人群，向预先准备好的后门走去。布料烧焦的气味让寇冬不自觉用袖子捂住口鼻，紧贴着墙根，便要钻出去。

&esp;&esp;许是因为隔着烟，叶言之的声音听起来也有些缥缈。

&esp;&esp;“没事吧？”

&esp;&esp;寇冬点点头，无法回答太多，只紧紧握着他的手。他的情态宛如落水之人抓到最后一根浮木，小心翼翼跟随着年轻血族的步伐，低声道：“先走。”

&esp;&esp;穿过黑烟缭绕的狭窄通道，他的手指终于触到了冰凉坚硬的铁门。寇冬想也不想，用力向外推去——

&esp;&esp;他的血液好像骤然凝固了。

&esp;&esp;他没能将门推开。

&esp;&esp;年轻血族见他的手臂微微一僵，自己也伸手去推。他们使尽了全身的力气，可厚重的铁门此刻看起来竟像是有千钧重，无论他们怎么用力也无法推开。

&esp;&esp;后门显然是被封锁了，曾经说好的活路没有出现。

&esp;&esp;寇冬的脑袋嗡嗡作响，只剩下了一个念头：

&esp;&esp;天使背叛了他们。

&esp;&esp;天使背叛了他们！

&esp;&esp;他的呼吸急促起来，扭头去看身旁的叶言之。年轻血族紧抿着唇，猛然提起一脚，重重踹在那铁门上，将铁门踹的微微颤抖，却依旧紧闭。

&esp;&esp;……没用的。

&esp;&esp;寇冬从未如此清醒地认识过这个现实。

&esp;&esp;天使既不想要他们逃出去，自然不会设吸血鬼轻易便可逃脱的卡口。凭借他们的力量，不可能就这么从唯一的生路逃出去。

&esp;&esp;他们这是在逼着所有的血族死。

&esp;&esp;“该死，”寇冬禁不住喃喃，“我居然听信了他们的鬼话！”

&esp;&esp;然而眼前并没有时间与他生气。火眼看便要烧到此处，若是他们再不抓紧时间，可能便真的再也出不去了！

&esp;&esp;他们只有一条路，唯一的、兴许通往自由与希望的路——

&esp;&esp;那便是正门。

&esp;&esp;如今正被双方汇集的正门。

&esp;&esp;寇冬握了握叶言之的手，被对方整个儿用手掌将他包紧了。两个人顾不得其它，沿着原路匆匆折返，好在未曾被走廊上的火势拦住。巨大的吊灯从顶上重重砸下来，将几个血族并鸟嘴医生都砸在了里头，他们哀嚎着，试图从中挣扎，却不见半点效果。

&esp;&esp;古堡那扇漂亮的、配色复古的玫瑰花窗爆开了，噼里啪啦的碎片飞溅的到处都是。寇冬于密集的人群之中向后闪躲，叶言之就跟在他的身侧，距离被两个血族微微隔开，帮着他阻挡攻击。

&esp;&esp;他忽然听见了一声细微的破空声。有什么划破了空气，准准朝着他的方向而来。

&esp;&esp;“……”

&esp;&esp;寇冬下意识扭过头去，瞳孔里映出了一小片微亮的影子。

&esp;&esp;一片细小的玻璃映着火光飞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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