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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节（第2页）

&esp;&esp;末了，王典学不置可否，又问：“你既能背诵，那可知何为‘儒’？”

&esp;&esp;崔容又行一礼：“儒者，濡也，以先王之道能濡其身【1】。贫贱不移、富贵不淫、威武不屈，言必先信，行必中正，刚强平易，恭敬谦逊，是之谓‘儒’。”

&esp;&esp;也许是见崔容举止有礼，年纪又小，王典学竟然没有出言讽刺，随意点了下头，就让崔容坐下了。

&esp;&esp;诸生惊异之余，不免对崔容多看一眼。

&esp;&esp;“崔小弟，你真可以，王典学都没话说了！”张仪有些兴奋地低声对崔容道，台上一声咳嗽，他又赶紧正襟危坐。

&esp;&esp;崔容被张仪弄得忍俊不禁，却又不敢表现出来，只低了头装作认真听讲的模样。

&esp;&esp;方才一番对答，他既未落于人后，也非木秀于林，崔容对自己的表现很满意。而眼角余光瞥见崔世卓不怎么好看的脸色，他的心情就更愉悦了。

&esp;&esp;为了将这份愉悦多保持一会儿，崔容决定假作没有察觉崔世卓的不满，只留待下学后再去解决。

&esp;&esp;注：

&esp;&esp;【1】“儒者，濡也，以先王之道能濡其身”一句是汉代郑玄的话，借用一下，请勿深究。

&esp;&esp;、少年言论

&esp;&esp;学馆内设有灶釜，到午休时间，许多学生便前去自营炊事。

&esp;&esp;崔府同其他大多数官宦之家一样，是由家中送午饭来。于是崔家三兄弟便聚在学馆的临水阁一边闲聊一边等待。

&esp;&esp;“四弟，你真是深藏不露啊！大哥都被你唬住了。”崔世卓的神色已经恢复自若，打趣般说道。

&esp;&esp;崔世亮好奇地一问，崔世卓便把上午在崇文馆发生的事绘声绘色说了一遍，崔世亮听了，脸色当下便有些僵硬。

&esp;&esp;崔家几个儿子里，老大崔世卓是嫡长子，老二早早夭折了，老幺崔世光颇得父亲喜爱，于是崔世亮也就只能在崔容身上找找自尊。

&esp;&esp;现在连他平时瞧不上眼的崔容，罢了。

&esp;&esp;不过，有美食享用总比亲自动手逮麻雀强，崔容很不客气地叫宝儿盛了一大碗米饭，又万分感激地对崔世卓说：“母亲对我可真好！”

&esp;&esp;崔容这幅没见过世面的模样令崔世亮心里多少平衡一些，暗道：“他不会以为进了官学，就从此一步登天了吧？哼，连正式弟子也不是呢。如果是这样的蠢货，倒也不值得多花心思。”

&esp;&esp;饭桌上的暗潮，崔世卓仿佛并未察觉，只不时给两位弟弟夹菜，一副好大哥的模样。

&esp;&esp;“世亮，明日我得随父亲去拜访李阁老，便让四弟跟着你吧。”崔世卓忽然想起此事，便同二人说。

&esp;&esp;李阁老是二皇子身边颇有地位的近臣，崔怀德拜访他，多半是为了皇子伴读的事。

&esp;&esp;这样抛头露面的机会，兄弟几个里从来都是崔世卓出面。

&esp;&esp;崔世亮暗地里不以为然地撇撇嘴，又不敢表示出不满，只胡乱点头应了下来。

&esp;&esp;

&esp;&esp;学馆第一日总算平静无波地过去。

&esp;&esp;放学时，崔世卓推说有事，崔世亮也不打算回府，因此三兄弟各自散去。

&esp;&esp;见崔容独自一人，张仪挥退小厮，说要和他同行，反正张府所在宣易坊距新昌坊并不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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