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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9节（第1页）

&esp;&esp;大人有大人的世界，小孩子管好自己就行。

&esp;&esp;

&esp;&esp;事情过后，徐正则把当时的情况说给孩子们听，顺便好好嘲笑了一下妻子。

&esp;&esp;“都说每逢大事有静气，你啊-”

&esp;&esp;那天他上中班，刚到厂被候在大门口的同事叫住，说出了事故，司机昏迷了。徐正则跟这同事不过点头之交，仅仅同在一个厂、有点脸熟而已。她是她姐姐打电话托她转告的，她姐姐又从哪得知-施工队的女杂工找上了单位。

&esp;&esp;事故出来后，安景云、二贵和夏芳把司机送入院，被家属叫来的人包围住。杂工见状不妙，赶紧也去找人。她找到朋友，她的朋友打电话给自家妹妹。那时徐正则还在上班路上，这位同事便守在门口等他。

&esp;&esp;在没有手机，连固定电话都不多的情况下，消息以最快的途径、最快的速度传递到了应到的地方。

&esp;&esp;小徐是好人，小徐的妻子也是好人，不能让好人吃了亏。

&esp;&esp;帮忙的人抱着这个念头想尽办法。

&esp;&esp;“我到医院的时候，你们的妈眼圈红红，也不知道掉了多少泪。”

&esp;&esp;一家坐在饭桌边剥老蚕豆，田头收的，带壳蚕豆一毛三斤，剥出来氽豆瓣，收在玻璃罐能吃到春节。

&esp;&esp;听徐正则说得夸大，安景云皱着眉头否认，“我是气的，见不得那些人，老汪在手术室里生死不知，他们忙着问抚恤金丧葬费。”

&esp;&esp;“老汪是个男人。”徐正则同意。司机醒过来说责任全是他的，连着下雨，不符合施工条件，安景云也说过等地干再做。司机拿着她给的高工资，舍不得抛废时光，一个台班是一个台班的钱哪。谁知道浸饱水的地软，人踩啊跳啊没事，挖机动了几下不行了，缓缓栽进去。他拼了老命地操作，差点拉断操纵杆也无济于事。

&esp;&esp;论起来，司机讲还该他赔安景云钱。不管家里人怎么拦，他仍是这个说法。

&esp;&esp;赔是不会真让他赔的，如果他能有这个钱，哪里会来给私人打工。常年累月慢慢还？长期的压力说不定就扭曲了。安景云不老，记得小时候家里被人冲进来用光明正大的名义烧了整匣子借条。安友伦并没伤天害理，一个吃祖荫的富家子，利息是正常的借贷利息，可因此多吃不少苦。当初借钱的人，也是希望他死的人，理由响当当-借条带着血淋淋的罪恶。

&esp;&esp;心意到了就好。

&esp;&esp;事故

&esp;&esp;三月份预考的时候，方辉的成绩是六百四十一分。

&esp;&esp;理科七门课满分七百一十分，数学和语文各一百二十；除了生物七十，物化英政每门一百分。

&esp;&esp;成绩出来，他被老梁训了一顿。

&esp;&esp;唯一一个冲刺试点班的学生在自己班上，梁为民从开头的“试试看吧”慢慢地变成了“你给我上”，暴躁得能吞了方辉。

&esp;&esp;他用试卷敲着桌子，镜片后的眼睛透着寒光，“知道什么叫预考？普降恩惠，让差生都拿到高中毕业证，谁都能得四百来分。预考分数线五百，三中、五中、七中，甚至连九中那种蹩脚学校，都有五分之一学生过线。我们一中向来免考，为什么？因为用不着！高考十年，每次抽查到我们学校，预考平均成绩是六百二十一！”

&esp;&esp;“以为自己比六百二十一高了二十？错！今年以前生物满分是五十，你就坐在平均分，刚刚及格！你这样的，我们学校一届能有两百个！”

&esp;&esp;“高考跟预考是两码事！预考是送分保及格，高考是选尖子。年年高考分数线在变，但是今年，我告诉你，没有六百四不要想进试点班！去年科大分数线跟清大只差六分！这俩学校同档次！尤其试点班，啥叫试点班？每年我校总有几个学生考进清北，可少年班，这些年只出了你哥一个！”

&esp;&esp;随着语速越来越快，梁老师的火气也越来越大，“高考的六百四跟预考的六百四是两码事，我告诉你，要是不行，不要浪费我们彼此的时间！”

&esp;&esp;梁为民牺牲了跟女朋友轧马路的时间在方辉的数学上，方辉还能说什么，只能灰溜溜地接受批评。虽然他丢分的不是数理化，而是语英政。别人用了两年半的时间，他才半年，文科的内容不是靠刷题就能立马提升的。

&esp;&esp;“有病！”徐蓁说。她去教师办公楼交作业，发现梁为民的咆哮穿透了墙，回荡在走廊上。

&esp;&esp;她对方辉也有意见，“你也是，你不会跟他解释来不及背，嘴长在脸上除了吃饭还可以说话。”

&esp;&esp;“高考就是看结果不问过程。”安歌帮方辉说，“只要坐进考场，不分年龄不分学了一年还是三年，批卷的老师也不会因为他小放他一马。”

&esp;&esp;三月到七月，有四个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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