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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节（第2页）

&esp;&esp;“胡来！”爷爷不赞同地摇头，“好好下棋。”

&esp;&esp;“反正要输，输得痛快点。”安歌笑道，“爷爷忘了，你教的啊，小时候你教我们唱雄纠纠气昂昂。我不想当话务兵也不想当医务兵，更不想当文艺兵，好像也当不了特种兵，那么剩下的选择不多了。”

&esp;&esp;“就像那个问题，人为什么活着？很简单，是因为不想死，不想死所以要好好活着。”

&esp;&esp;“大过年的胡说八道，呸呸呸！童言无忌！”安景云在大房间门口呸了好几声，瞪着安歌，“快说童言无忌！爸，你别护着她，这孩子越大越没分寸。”

&esp;&esp;“童言无忌。”安歌顺从地说。

&esp;&esp;安景云自己又念叨了几声，才让过一边，“爸，方辉和方旭过来给您拜年。”

&esp;&esp;方家的孩子有礼貌，下雪仍然照常拜年。安景云刚抓住了一人一条毛巾，擦干了汗水才放他们过来。不然汗冷了衣服贴在背上，容易伤风。

&esp;&esp;“来来，刚才毛毛还说你们肯定过来。”徐重也喜欢这两个孩子，“谁陪爷爷下棋？”

&esp;&esp;弟兄俩交换一个眼神，方家规矩，小的听大的。

&esp;&esp;方旭胆还没肥，软软地说，“我。”

&esp;&esp;送菜。想跟三哥友尽。

&esp;&esp;

&esp;&esp;方辉睡觉警醒。自从方亮回家休养，方亮半夜想喝水或上洗手间，都是由他照顾。

&esp;&esp;家里儿子多，当父母的简单粗暴。孩子们睡的大床间，两侧靠墙各放一张高低床，中间一张长条餐桌充当写字台，看书写字都适用。

&esp;&esp;凌晨鞭炮渐歇，方辉听到雪珠簌簌落下的声音。他心里挂着事，等天亮就起来了，也催着方旭起。但怎么叫也叫不醒方旭，捏鼻子扯被子都不行。方旭跟趴窝再也不肯挪屁股的小懒猪似的，四肢团得紧紧的，大虾般缩在床上。

&esp;&esp;还是方亮有办法，找出哨子在枕边连吹。

&esp;&esp;震得方旭揉着眼睛坐起来，“妈呀，我梦到我们回山城的家了。”

&esp;&esp;那时厂旁边是驻扎的部队，士兵们天不亮起来跑操。

&esp;&esp;“快快快。”方辉往他身上套毛衣。最里面是薄的弹力羊毛衫，接着一件毛背心，毛背心之后是件高领毛衣，最后是方妈打的麻花纹毛衣。

&esp;&esp;“动不了。”方旭惨叫，伸手给方辉看，穿这么多双臂都不能弯了，“你才穿两件，干吗给我穿这么多。”

&esp;&esp;方辉想想也是，帮他把最外面的脱下来。这件粗毛线打的足用了一斤半的线，活脱是个盔甲，方旭穿着像顶了个壳。

&esp;&esp;方妈忙着准备年礼，瞥到弟兄俩的操作，连忙喝止，“下雪，冷！”

&esp;&esp;她忙里抽空蹿进房检查，伸手探到方旭后背，仔细摸了下，“不行，得穿着，背上都没热气。”方旭扭着脖子身子，努力避开亲妈的魔爪，“妈，你手冰冷！把我热气都冰走了。”他不服气，“我哥为什么不用穿那么多？”

&esp;&esp;方妈顺手从方辉脖根探到背上，下了结论，“你要像他那样像个小火炉似的，我也不要你穿。”

&esp;&esp;“我不冷！”方旭直着脖子嚷。

&esp;&esp;“不，你冷。”方妈冷静地断定，并且指定方辉做监督，“看着他穿，不然不准出去。”

&esp;&esp;等方旭再穿上棉毛裤、薄羊毛裤、线裤、外裤，嗯，一个移动的衣服架子。

&esp;&esp;他艰难地刷牙洗脸，满脸怨念，“毛毛太偏心了，我们家兄弟四个，她只给你带羊绒衫。”线裤是拿棉纱手套拆的线打的，他身上这条更是哥哥们传下来的，拆了打，短了接，又丑又硬。

&esp;&esp;“给你带了羊毛衫还不知足？”

&esp;&esp;“为什么你有毛毛做童养媳，我却只有徐蘅那个大笨虫做同桌……呜呜不公平。”

&esp;&esp;吃早饭的时候方旭仍在哀叹，“她真的笨死了，一段课文要读几十遍才背得出。喂喂喂二哥有话好说，手下留情。”

&esp;&esp;方亮听不下去，扯着他耳朵把人往上提。

&esp;&esp;“唉哟唉哟”方旭薄薄的耳朵被扯得通红，侧着脑袋求饶，“我实事求是讲真话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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