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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节（第1页）

&esp;&esp;卫庆云抱住五姐胳膊，嘿嘿笑着说，“你是我们家的顶梁柱，姆妈退休了，四姐不靠家里，家里也别想靠她。阿六花得比赚得多，我还在读书，没了你他哪结得成婚？就算你要嫁人，姆妈也不会同意。”

&esp;&esp;她俩刚进楼下的门，过道没灯，卫庆云松开五姐，自己走在前头，“我要是你，也学四姐，捂紧钱包不出血。反正最后有外婆做主，姆妈不能拿你怎么样。”

&esp;&esp;三楼卫家门口的灯亮了，卫庆云加快步伐，高高兴兴哼着小调冲上楼，“姆妈，猜我今天见到谁？”

&esp;&esp;随即是一声轻喊。

&esp;&esp;她大概被人捂住了嘴，发出吱吱唔唔的笑声。

&esp;&esp;“老大的人了，还跟妹妹闹－”是卫淑真嗔怪的声音。

&esp;&esp;卫采云扶墙定了定神，提起脚继续向上走，才走两步停了下来。

&esp;&esp;昏暗中一个小人影。

&esp;&esp;是等在二楼楼梯口的安歌。

&esp;&esp;卫采云笑了笑，无声握住她的小手，心里莫名安定了些。

&esp;&esp;一大一小慢腾腾进了家门。

&esp;&esp;公道

&esp;&esp;过了立夏一天比一天热。

&esp;&esp;老太太也一日比一日懒怠说话，午后时常发低烧，胃口也不好。

&esp;&esp;大家知道林宜修又犯了疰夏的老毛病，卫采云时常把安歌带去单位，免得老人硬撑。

&esp;&esp;这是国营公司办公室人员默认的福利－谁家没孩子，就算年轻人未婚未育，兄弟姐妹间互相帮忙带小人也是难免的。

&esp;&esp;卫采云在单位人缘很好，安歌是小客人的待遇，除了发的绿豆汤薄荷水也有一份之外，经常还能吃到光明冰砖。

&esp;&esp;五阿姨撕掉外头的包装纸，把冰砖放在搪瓷盆里，让她用小匙慢慢扒拉。

&esp;&esp;安歌静静地吃上一小时，吃完自己拿到水龙头下把盆洗干净，放回柜子。

&esp;&esp;隔壁科室的人见了啧啧称奇，“简直像你亲生的，乖足！”

&esp;&esp;卫采云很骄傲地讲安歌三岁时的事迹。那是国庆节，马路上人山人海，卫晟云光顾着看彩灯，等卫采云追上来，才发现有个面目猥琐的中年男人在拐自家小外甥女。

&esp;&esp;“讲得天花乱坠，买糖吃、看焰火、看海。”卫采云摸摸安歌的卷毛，“小家伙理都不理他，像没听见一样，抓紧阿舅的衣服不放手。三岁知八十，我们毛毛心特别静，不会随便跟人走。”

&esp;&esp;安歌汗颜。

&esp;&esp;她记得那次，正常的大人怎么可能跟小孩说个没完？别看这会卫采云的同事找理由夸她，还不是成年人的交际方式，把对方的孩子夸成一朵花，用来增进感情。

&esp;&esp;那回她发现不对使劲叫卫晟云，还用力拉他的衣服，但这糊涂舅舅伸长脖子盯着远处，完全没注意到异常。直到看见卫采云，安歌才放心，否则就算她被人强行带走，卫晟云也可能没发现。

&esp;&esp;每个成年人都是劫后余生，没被父母、长辈坑过的人生不完整。

&esp;&esp;就连卫采云，也让她在同事前表演才艺。

&esp;&esp;安歌张口，来了首《让我们荡起双桨》。

&esp;&esp;大人们一致赞好，童声甜嫩，“果然是卫采云的亲外甥女，有文艺细胞”。

&esp;&esp;卫采云笑逐颜开。

&esp;&esp;真相是什么？不存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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