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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看着沉静妈妈笑得如此靦腆,我不自觉地轻握起沉静放在自己大腿上的手,她的手依然是冷冰冰地,好像在吸收着我的体温一样,这一刻让我不能够放开她。这种付出与接受的比例如果就是爱情,那么得失也太不平均了。
&esp;&esp;「……我去泡茶。」
&esp;&esp;沉静抽离了我的手之后,就头也不回地鑽入一旁的走廊。
&esp;&esp;『要不,我去帮你吧。』我道,也想起身随沉静一同前往,毕竟我实在没有勇气和沉静妈妈单独面对面。
&esp;&esp;「你留下吧,虚先生。」
&esp;&esp;『……是。』我看着同样是冷冰冰的手,在此时就覆盖在我的手背上,这让人不免迟疑了起来。
&esp;&esp;「会有这个孝顺的女儿,其实是因为一次意外造成的。」
&esp;&esp;『怎么说?』
&esp;&esp;「二十几年前,我还是一个为了赚钱不惜出卖肉体给整群男人的妓女,但不知道是不是命中注定要我必须拥有这个女儿,那一次和往常一样在事前做足了避孕措施,却还是有了她。」
&esp;&esp;母亲也曾是妓女,难道这就是血缘吗?……
&esp;&esp;「但你知道的,我接了这么多的男人,哪会知道孩子的爸是谁?于是我便当起了年轻的单亲妈妈,仅仅二十三岁就生下了这个女儿。独立抚养着她的我,依然靠着卖身维持经济来源,用着这些男人给的钱,我总算能够扶养这个天上掉下来给我的孩子。」
&esp;&esp;『嗯……』
&esp;&esp;我的确正在思考,现在应该引用一句名人所说过的话来带过去,还是保持沉默不语才是上策。
&esp;&esp;「但渐渐的,我发现到了一些异变。」沉静妈妈将手从我的手背上收了回去,接着优雅地放在自己併拢的大腿上,「随着时间流逝,孩子逐渐变大了,要是她知道自己的母亲是个妓女,会有什么感想呢?于是我渐渐淡出了圈子,开始转从事投资方面的事业,做人家妈妈的,总是希望将好的一面表现给子女看。做妈的并非万能,但我希望她可以知道,有一个非常重视自己的那位母亲在她身边,希望她能够记下自己唯一那位母亲最好的一面。」
&esp;&esp;「但该来该面临的,还是得面对。面对身体的病变,我也没有太多心力能够对抗它,现在唯一的愿望,就是自己的女儿能够嫁个体贴、不至于让她吃苦的好老公,至少不要像自己的母亲一样,活在糜烂的人生之中。」
&esp;&esp;「阿虚,请让我这么叫你,可以吗?」
&esp;&esp;『可以。』
&esp;&esp;「请好好对待我的女儿,我没办法带给她的幸福,就拜託你代我交付给她。这样讲起来或许很自私,但我是个不称职的母亲,却奢望自己女儿可以嫁给一个称职的男人。」
&esp;&esp;『不要这么说,你对子女的重视和心力,是谁也不能否定的。就算是不甚理想,但为子女着想的心,我相信一定传达给她知道了。』
&esp;&esp;「阿虚,我就剩下不到一个礼拜的时间了,就算是病魔要将我和自己的女儿给拆散开来,我也没办法忤逆它,所以我有一个不太合理的要求,如果你已经决定要和我家女儿携手共度人生……那么你可以叫我一声妈吗?」
&esp;&esp;沉静妈妈又将冷冰冰的双手,轻轻地放在我的手背上,泛红的眼眶中,打转着迟迟不肯轻易落下的泪水。我轻轻握起沉静妈妈的手,面对一个对于自己子女倾尽心力的母亲,这点微薄请求竟然会成为她的遗愿……
&esp;&esp;『妈,我会好好照顾她的。』
&esp;&esp;「太好了……再叫我一声妈……」
&esp;&esp;『不论几次都行,只要撑过它,您就能一直听见我叫您无数声妈了。』
&esp;&esp;我发现,直到我叫了她妈妈之后,她眼眶中的泪水才肯沿着脸庞落下,好像达成了心愿的生命在此时开始陨落了一样,但我希望她是能够挺身对抗病魔、撑过它的。只因为我渐渐地改变了初衷。
&esp;&esp;如果接受沉静,就能让沉静妈妈战胜病魔的话──
&esp;&esp;『妈,』我轻轻拥抱着沉静妈妈,『您要坚强,这样才能看着我们步入礼堂。』
&esp;&esp;待续……
&esp;&esp;奇蹟本身并没有任何的价值。
&esp;&esp;因为所谓的奇蹟,就是要在它发生的那一瞬间开始,才有其存在的价值。
&esp;&esp;约莫,是我的意志不够坚强,所以它并没有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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