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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8节（第1页）

&esp;&esp;如谢茂记忆中一样，太平八年入秋，天气就显得很反常，十一月，雪灾如期而至。

&esp;&esp;神仙麦如今只在粮庄内种植，谢朝大部分麦种依然要防寒越冬，一场雪灾毁了所有，来年收获直接腰斩。受灾的地区除了北境农地，还有一些牧场马场，牲畜也冻死了不少。内阁头疼地开启赈灾机制，户部立即派官员奔赴灾区，盘查受灾情况，到了地头之后，意外地发现灾区秩序井然。

&esp;&esp;粮食公司在谢朝三百个中县撒网试点平价粮，谢茂早有准备，粮食库存足够。

&esp;&esp;此次受灾地区大约七十余个乡县，光是粮食公司的库存就足以支撑灾民吃喝。当地县衙等不及户部查问，直接和最近的粮食公司写了借粮契书，拿到粮食之后就宣布以工代赈，组织灾民修葺房屋换取温饱。

&esp;&esp;比较麻烦的是大雪封道，许多牧场的牲畜都冻死不少，活下来的也都窝在一起不肯出门，牧场断了牧草，牲畜又出不了门，眼睁睁地看着牛羊马饿死。这其中，就有黑发狄人内迁之后的聚居地。

&esp;&esp;谢茂早知道牧场会受灾，然而，他能事先安排粮食，总得找个借口才能把牧草也安排好吧？

&esp;&esp;黑发狄人当年在保全丈雪铁骑、帮黎王收缴李家兵权时出了力，又是黎王妃母族，谢茂知恩图报，拐着弯儿想了个办法。他先是借口关心养马地，说要去北地借种重新丰盈谢马血脉，煞有介事搞了个挺大的计划，入冬之前都在囤马草豆料。

&esp;&esp;黎洵就随口说了一句文帝朝才刚引了三百种马南下，现在咱们家马种好得很。谢茂立马就假装哎哟朕被铮臣痛斥了，既然马种才改善过，这个计划是有点浪费物资，算了，不搞了。

&esp;&esp;黎洵整个人都不好了，臣就是随口说了一句啊！并没有不让您借种的意思！

&esp;&esp;根本就不想借种的谢茂就坡下驴，朝廷在北地马场囤了一批草料豆料之后，皇帝圣谕，借种计划不搞了。计划是不搞了，已经运过去囤着备用的这批草料怎么办？

&esp;&esp;继续囤着呗。

&esp;&esp;这年代的运输折损非常高，反正马场也要嚼用，朝廷计划这一批豆草料就留给马场慢慢吃。

&esp;&esp;如今雪灾降下之后，北地好几个大牧场都受了灾，这一批囤下的草料就派大用场了，当地主官上报协调之后，事急赈灾，不必京城批复，郡守直接从马场调出草料，也是以工代赈的名目，征调受灾百姓押送草料扫雪清道，运送草料到受灾牧场，尽量降低牧场损失。

&esp;&esp;林附殷在朝任内阁首辅数年，谢朝官员品性德行不敢说，敢往外放的一地牧狩大多数都是极其能实事。贪不贪苛不苛都是另外的考量，不敢办事，办不了事，头。至于武艺，则是他亲自来教。

&esp;&esp;他每次休沐两日，第一天上午皇帝都有小朝会，多半会耽搁到午、未时间才会到襄国公府。

&esp;&esp;这空出来的大半个上午，从前他是用来看帖子，处理家务用的，如今就腾出来教衣长宁练武，也会和衣长宁讲一些在西北的故事，给孩子长长见识。

&esp;&esp;衣飞珀从前也会跟着来，前两个月衣家往黎王府向大郡主放了大定，按照礼法而言，衣飞珀和谢团儿就是正经夫妻了，如今正在上窜下跳疯玩，也就不跟着衣长宁来襄国公府了。

&esp;&esp;衣长宁本就不喜欢他跟着来。

&esp;&esp;你抢了我爹的世子位，你什么都有了，我只有二叔，你还跟我抢，你怎么这么贪呢？

&esp;&esp;自从衣飞珀不来之后，衣长宁每次来襄国公府都显得特别活泼兴奋。

&esp;&esp;衣飞石也没有抬头，提笔认真回复拜帖，吩咐道：“你来了。先去换练功服，打拳热身，半个时辰桩功。”

&esp;&esp;他这样严肃冷淡的模样，也没有让衣长宁觉得难受。

&esp;&esp;衣长宁行了礼爬起来，很熟练地书房里沏好茶，送到衣飞石手边，看了看桌上墨池，明明还有很多，还是没事儿找事地给二叔重新研了一些磨，自认尽了弟子之份后，衣长宁才躬身退了下去。

&esp;&esp;衣长宁才出门，衣飞石就端起他沏好的茶，慢慢喝了一口，眼底微微含笑。

&esp;&esp;“徐阳骏进京述职？”

&esp;&esp;衣飞石看了看黎州守备将军徐阳骏送来的拜帖，觉得这时机有些怪。

&esp;&esp;进京述职分两种，一种是朝廷针对官员的考核，三年一次，四品以上官员都要进京找吏部述职。另一种则是皇帝或内阁特召，就是朝廷有什么事儿要问你，你赶紧回京来说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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