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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节(第3页)

&esp;&esp;宝珠把托盘里的甜白釉菊花纹碗放到黄花梨几上,蹲身,“奴婢告退。”

&esp;&esp;柳絮关门,晚秋端过那小碗馄饨,吴淑真掀开盖头,拿起汤勺就着汤水,吃了五六个。

&esp;&esp;主仆三人,无事,静等许久。

&esp;&esp;柳絮看屋角滴漏,已亥时,想邵英杰该回洞房,走出房门,站在廊檐下台阶上,望前面花厅灯火通亮,人声渐息,酒宴散了。

&esp;&esp;初春,微微有点凉意,柳絮收回目光,刚要转身进屋,突然看见一棵树后投下纤细身影,柳絮住步。

&esp;&esp;这时,院门外出现灯光,柳絮看见一个丫鬟手里提着一个羊角琉璃灯,后面一男子朝院内走来。

&esp;&esp;男子刚走到庭中,树后闪出一女子,夜风送来温柔声音,“爷今喝多了,一会入洞房,喝下这碗醒酒汤。”

&esp;&esp;柳絮从模糊身影,熟悉的声音里,知道这是那叫素云的姨娘。

&esp;&esp;邵英杰握下她的青葱指尖,“让你费心了,天凉,快回去吧,两个孩子看不见你,又闹着找姨娘,我没喝多,心里清楚得很,你放心。”

&esp;&esp;你放心,这是句承诺,这话不像对一个姨娘说的,倒像是对自己挚爱的人,放心什么?

&esp;&esp;柳絮站在廊下阴影里,二人没看见她。

&esp;&esp;邵英杰往上房走,柳絮怕他知道自己听见他二人私底下情话不好,就贴墙站在暗影里,邵英杰走过,没看见她。

&esp;&esp;停了许久,柳絮觉得身上冷了,才进屋里,一对新人在西暖阁里,柳絮放轻脚步,悄悄进去,就见隔着一道珠帘,洞房里红烛高烧,一对新人并坐在喜床上,晚秋看见她,朝她摇摇手,二人遂悄无声息立在珠帘外侍候。

&esp;&esp;半晌,就听里面邵英杰略浑厚的男中音,“我的情况你大概也知道一些,我是一介武夫,说话直来直去,不喜绕弯子,有些话,还是说明白的好,省得日后闹得不痛快。”

&esp;&esp;吴淑真垂头,低柔声道;“夫君请讲,我听着就是。”

&esp;&esp;“邵府咱们三房中人口清净,就一个叫素云的妾,素云性子软和,贤淑明理,她虽然是婢女出身,可跟我的情分非比寻常,望日后你能看在我面上,善待她母子三人。”

&esp;&esp;“妾身日后,当以礼相待,拿她当亲妹妹看承,夫君尽放宽心。”

&esp;&esp;吴淑真那柔柔的声,邵英杰听着心里妥帖,颇为动容,握住吴淑真的手,“夫人若真能这样想,对我邵某这份情意,我邵某心领了。”

&esp;&esp;随即,窸窣解衣宽带,隔着珠帘,外面看得影影绰绰,柳絮和晚秋把脸扭过去。

&esp;&esp;少顷,里面传来吴淑真一声低而短促的呻吟,邵英杰平静的声传来,“夫人身体不适,为夫今晚酒喝多了,早些安置吧!”

&esp;&esp;柳絮思忖,这么短的功夫,难道没成事,亦或者是浅尝辄止,想想自己不由脸红暗自笑了,姑娘家这都想些什么。

&esp;&esp;突然,里面传出吴淑真的声,“来人,备水。”

&esp;&esp;柳絮和晚秋忙出去,看西厢房里亮着灯,晚秋走去,唤人,“奶奶吩咐备热水。”

&esp;&esp;几个小丫鬟和婆子正在里面闲聊,主子上房的灯未熄,不敢先睡,怕新主子有事召唤,第一天就打脸。

&esp;&esp;听晚秋召唤,知道晚秋是新奶奶的贴身大丫鬟,不敢怠慢,一个小丫鬟立马搭话,“姐姐歇着,让我们几个来。”

&esp;&esp;晚秋悄声笑着对柳絮道:“邵府规矩不错,下人知道分寸。”

&esp;&esp;柳絮想这才哪到哪,日子长着,俗话说,日久见人心,想那素云姨娘从前就是个婢女,行事做派,比一般府里的主子都强,还有抓尖取巧叫宝珠的丫鬟,可见这屋里下人也都不是省油的灯。

&esp;&esp;主子的上房,三等丫鬟不能入内,小丫头们把水提到堂屋门口,柳絮和晚秋接过,倒入放在屏风后木桶里。

&esp;&esp;晚秋进暖阁里珠帘里,隔着纱帐,轻声道;“主子,热水备好了。”

&esp;&esp;邵英杰略带酒意的声,“我喝多了,明早在洗。”

&esp;&esp;晚秋和柳絮扶着吴淑真到屏风后,吴淑真进到木桶里,柳絮看她面色平静,没有明显的波澜,但柳絮隐约觉出吴淑真心底的不快。

&esp;&esp;晚秋唇动了动,想说什么,终是忍不住,小声道:“姑娘,我听人说,那个后在腰下垫高点,躺着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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