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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节（第2页）

&esp;&esp;原来这个孩子有想要学习的欲望。

&esp;&esp;确实呢，他是一个各方面都很优秀的孩子。聪慧到极致，所有的东西只要说一次，示范一遍，他就能上手，从没有出过错漏。

&esp;&esp;如果把他收为徒弟，带他走上修行之路，一定能有所成就，也能更好的成为自己的帮手。

&esp;&esp;穆雪心里这样想着，姑且先观察他一段时日。

&esp;&esp;观察的日子还没开始，先迎来一场意想不到的变故。

&esp;&esp;那是小山到家里的

&esp;&esp;穆雪放出神识，察觉到岑小山明明就在院子中，却没有移动，也没有回答她的呼唤。

&esp;&esp;她走出屋子，只见那个少年半跪在地上，一手扶着墙，看见她出来了，摆手制止她靠近，自己却忍不住扭头哇一声吐了。

&esp;&esp;他似乎想走去院门外，却在路途中就控制不住，呕吐得几乎起不了身。

&esp;&esp;穆雪上前扶他。

&esp;&esp;岑小山摆手把穆雪往回推，他面色憋得通红，额头青筋爆出，强行忍耐着说出半句话，“这里太脏了，主人你快进去……唔。”

&esp;&esp;穆雪飞快从乾坤袋里取出一个钵盂，拿在手上看一眼，发现却是个紫金盘龙的法器。这时候也顾不上那么多，先递给岑小山。岑小山一把抱住钵盂，蹲在地上，不管不顾地吐了个天昏地暗。

&esp;&esp;一通折腾之后，他缓过气来，声音虚弱，喘息着解释，“没事的，主人，我没什么事。我这就打扫了。”

&esp;&esp;他随后慢慢撑起身往可以洗漱的水池走去。

&esp;&esp;瘦瘦小小的脊背轻轻打着颤，凌乱的乌发上沾满了细细的白雪，脸色看上去比这寒夜中的凉雪还要苍白。

&esp;&esp;穆雪看着那道背影，突然想起了很久以前的一段记忆。

&esp;&esp;当时不知道出于什么心里，或许是独自住得太久了，觉得有些无聊，她把一只本应当宰杀了售卖的妖兽幼崽养在院子里。

&esp;&esp;给那只小东西搭了窝棚，给它吃的食物，给它喝的净水。渐渐的，那只有五彩羽毛的漂亮小东西见到她回家，就会扑腾着叫唤几声，还会时不时用小脑袋凑到她手上蹭一蹭。

&esp;&esp;说起来那个小东西除了会吃，毫无作用。但那段时日似乎是穆雪难得觉得快乐的日子。家里有了动静，回家也有个家伙扑腾着出来迎接，下雪的院子有了生气，不再只是一个冷冰冰空壳子。

&esp;&esp;可不知道为什么，有一天那个小东西突然不肯再吃东西了，油亮的毛发也失去了光泽，变得乱糟糟的。

&esp;&esp;它佝偻着脊背，低着脑袋，在院子里的雪地里慢慢走了几步，倒进雪堆里再也不动了。

&esp;&esp;那以后，穆雪就再也没有养过其它东西。

&esp;&esp;岑小山一瘸一拐的背影无端和曾经的记忆重叠了。

&esp;&esp;穆雪突然意识到一个生命并不是给他吃的，给他几个垫子，他就一定能活在自己身边。他也可能和那只小兽一样，突然就倒进雪堆里，再也站不起身。

&esp;&esp;赶上前几步，穆雪扶住岑小山拄着拐杖的手臂，那手臂颤抖得厉害，豆大的冷汗正一滴滴从血色全无的面庞上滚落。

&esp;&esp;穆雪摸了一下他的额头，“怎么这么烫？你……生病了？”

&esp;&esp;但凡修真之人，不论走得是哪一条道路，大多都有物本培元，退病强身之功效。已经金丹期接近圆满的穆雪，早已忘记了病体缠身是什么概念。

&esp;&esp;岑小山一身是伤穆雪本来是知道的，但他来了以后勤勉能干地忙里忙外，拄着拐杖迅速把一切打理得井井有条，几乎没有过片刻休息。

&esp;&esp;自己也就渐渐理所当然地习惯了，淡忘了他的身体状态。

&esp;&esp;现在想想，十岁不到的孩子，真的是能承担这样强度的劳作吗？

&esp;&esp;“我，没什么事，很快就好……”岑小山喘着气说了半句，人已经往下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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