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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节（第2页）

&esp;&esp;学舍里须臾静下，闲谈的尴尬散去，自顾坐回原位，翻书润笔。

&esp;&esp;这是程千仞长达数十天缺席后，关鹿什么事

&esp;&esp;“这不是学院医馆吗？”徐冉问道。

&esp;&esp;顾二：“多点耐心，我们还没到。”

&esp;&esp;眼下是休沐日清晨，天光微亮，人声寥落。

&esp;&esp;南渊如一座城中城，有主干大道，也有小径回廊。建安楼临近大道，可登高远眺演武场，平日往来络绎不绝。医馆则坐落在建安楼后，一座三层木楼，专做看诊之用。

&esp;&esp;顾雪绛在前引路，穿花拂柳，绕过医馆楼，偌大一片青青药田便展现在三人眼前。

&esp;&esp;七八座白墙灰瓦的简朴院落点缀其间，作为医师们的日常起居处，有鹅卵石小路相连，将碧绿药田划割为不规则的数块。晨雾清风中，田园野趣盎然。

&esp;&esp;几位女医师在药田间忙碌，竟都认得徐冉，远远同她招呼。

&esp;&esp;“这么早，来开药吗？”

&esp;&esp;“莫不是受伤了？”

&esp;&esp;徐冉快步迎上前，先叫几声好姐姐，又不知说了什么，把姑娘们逗得咯咯直笑。

&esp;&esp;顾二第一次见这阵仗，惊叹道：“平时看不出啊。”

&esp;&esp;程千仞心想，天生的技能，没办法，你羡慕不来。

&esp;&esp;待两人走出老远，徐冉才从她的‘好姐姐们’那里脱身：“等等我。”

&esp;&esp;鹅卵石小路已尽，药田渐荒，没有院落遮蔽，僻静的梧桐林映入眼帘。

&esp;&esp;仲夏时节，林木最为繁茂，墨绿老树又生鲜嫩新芽，交织成一片深深浅浅的碧色。三人走在雾气未散的林间，满目苍翠，也不知随风浮游的是晨雾还是碧色了。

&esp;&esp;此处人迹罕至，落叶残积，土地松软。四下里只有蝉声，徐冉拍拍顾二，想开口说话，声音都不由轻下来：“你怎么找到这儿的？”

&esp;&esp;“你和钟十六约战之后，我在医馆咳得厉害，被人叫去二楼开药方，望见窗外一片绿色。想来该是荒林。”

&esp;&esp;徐冉：“挺好，程三以后有地方呆了……”

&esp;&esp;正说着，程千仞忽然放轻脚步，回身给了他们一个嘘声的手势。

&esp;&esp;如今三人中数他最五感敏锐，徐冉顾二默契地静下来，悄悄随他走。

&esp;&esp;隐约望见林木深处有一人影，身姿挺拔，侧颜冷淡，正捧卷而阅。

&esp;&esp;程千仞忽觉这一幕似曾相识。还未等他想起，只听顾二扬声招呼：“林鹿！”

&esp;&esp;那人闻声转头，神色有些惊慌。

&esp;&esp;熹微的晨曦光彩穿叶而过，落在他身上。

&esp;&esp;照亮一双剔透明眸。

&esp;&esp;程千仞恍然，林渡之！

&esp;&esp;对方匆匆看他们一眼，然后转头跑了。

&esp;&esp;……跑了？

&esp;&esp;顾雪绛追上前两步，深林无处可觅，只得怔然立在原地：“他跑什么？”

&esp;&esp;程千仞有点惊讶。花间公子从前如何他不知道，现在的顾二确实性情懒怠，除了对姑娘和画像的客人多几分耐心，其余一概懒得交际应酬。何况以顾二良好的家教与修养，怎么也做不出高声招呼陌生人，吓跑别人的事。

&esp;&esp;所以是认错了人了？

&esp;&esp;听见程千仞的问题，顾雪绛反驳道：“分明就是林鹿。认错？难道你认得他？”

&esp;&esp;“他曾在藏书楼上，让一本《理数初探》予我，借书登记的落款是林渡之。”程千仞又重复一遍，像在自我肯定：“他是林渡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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