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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6节（第1页）

&esp;&esp;程千仞愣怔失语。他有很多问题要问，关于现在的局势、皇帝的情况，下一步的计划……忽然被对方笑懵了，一个字也想不起来。

&esp;&esp;那人道：“皇都等你。”

&esp;&esp;分神化身不能离体太久，青烟般凭空消散，只留下一句话。

&esp;&esp;程千仞一剑劈在门板上。

&esp;&esp;前度顾郎今又来

&esp;&esp;两扇房门轰然倒塌，然后是门槛、砖墙，从地面到梁柱蛛网般开裂，裂缝飞速蔓延。

&esp;&esp;“轰！”

&esp;&esp;烟尘四起，程千仞提剑静立在碎瓦狼藉间。

&esp;&esp;整座院子倒了，剑阁弟子们听见声音出来探看，半空中暴戾剑意未散，丝丝缕缕地浮游。在神鬼辟易的恐怖威能下，人们远远站着，没有人说话，气氛紧张。

&esp;&esp;人群越聚越多，直到傅克己和邱北出现，才自发让开一条通路。

&esp;&esp;傅山主道：“都回去罢。”

&esp;&esp;程千仞抬眼，面无表情道：“你们这是干什么，觉得我情绪失控，要来抓我？”

&esp;&esp;“我抓不住你。”傅克己长剑回鞘，解释了一句，“刚才我正在练剑。”

&esp;&esp;“我在制符。”邱北收起手中符箓。

&esp;&esp;于是程千仞也收剑。剑拔弩张的场面顷刻缓和。

&esp;&esp;他甚至客气地问：“吃了吗，随便坐。”

&esp;&esp;邱北无语地看着一地断壁残垣，收拾出半截断梁，撩起衣摆坐下。

&esp;&esp;这里的动静压不下去，一夜之间，人们都知道程千仞在宣旨宴席上拂袖而去，深夜时又挥出一剑，余威惊天动地。各方猜测层出不绝，最多的说法是他想起这些年游历四海吃苦受罪，圣上却直到今日才召他回宫，心里有怨气。

&esp;&esp;徐冉被剑意惊动，匆忙跑来。她因为调任一事心情郁闷，刚去找白闲鹤喝酒，于是白闲鹤也来了。

&esp;&esp;五个画风各异的人并排坐在断梁上。

&esp;&esp;傅克己首先打破沉默：“你如果在为身份烦心，大可不必。你先是我的朋友，再是剑阁山主，最后是别的什么人。我不怪你瞒我。”

&esp;&esp;程千仞：“如果我说，我什么都不记得，你们信吗？”

&esp;&esp;徐冉：“我信啊。你带着弟弟的时候，过得多仔细，一文钱恨不得算两半，一看就穷惯了。”

&esp;&esp;皇族可养不出穷病。

&esp;&esp;程千仞无奈摇头：“眼下最烦不在于‘我是谁’，而是‘我该做什么’，我不甘心被人摆布，但我还不够强，即使不向某个人妥协，也免不了向大局妥协。难道世上没有两全之策，一定要做违背本心的事？如果我逼某人与我合籍，这个人既无辜，又不无辜；我既想对他好一点，又想摆脱他的算计，我算不算很混蛋？”

&esp;&esp;他越说越觉得混乱，自暴自弃道：“我说清楚了没？你们懂了吗？！”

&esp;&esp;傅克己很不给面子：“听不懂。”

&esp;&esp;邱北：“你最近……在看什么荒唐话本？”

&esp;&esp;比如风靡修行界一时，那种强制合籍的霸道仙师文。

&esp;&esp;白闲鹤撞下徐冉：“你把话本借给他了？你怎么能把话本借给他！”

&esp;&esp;徐冉：“我没有，别血口喷人成吗！”

&esp;&esp;程千仞沉默扶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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