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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节（第1页）

&esp;&esp;唐冠双目无神，但仔细看他的嘴唇，其实是微微动着的，好像在小声呢喃着什么。

&esp;&esp;“他在说些什么话？”她说。

&esp;&esp;龙博士怜悯地看向牢笼中的男人，“他在念爸爸妈妈和妹妹，只要他清醒过来就会一直念，好像是在凭借这个让自己的精神保持清醒。”他擦了擦眼角，假惺惺地说，“真是令人感动，他的精神支柱就是这个了。”

&esp;&esp;最起码他绝望时还有精神支柱，可以念叨爸爸妈妈和妹妹，隗辛想不出来她落到了这种境地会念出谁的名字……没有名字供她念，就算有，她也不会念，她会凭着自己的意志撑到最后一刻。

&esp;&esp;“他会对你们的问话起反应吗？”隗辛双手抱胸，指尖敲了敲胳膊，“他会和你们交谈吗？”

&esp;&esp;“很遗憾，除了他最开始清醒过来精神崩溃对我们倾诉了一些话，其余的时候他都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龙博士说，“可能是他的精神状态不允许他和我们对话吧，他清醒的时间在变短，怪物出来的时间在变长，差不多每隔半个小时，怪物就会出来一趟。”

&esp;&esp;“怪物变形会把他的衣服撑坏。”隗辛上下打量唐冠。

&esp;&esp;唐冠身穿实验服，这件衣服勉强蔽体，衣服上都是被烧毁的洞，没有被撑坏的痕迹。

&esp;&esp;“怪物是有智慧的，朋友。”龙博士说，“它发现自己无法挣脱出牢笼后就不会耗费能量去变形了，但是它会主导唐冠的身体，甚至会装成唐冠的语气跟我们说话。”

&esp;&esp;“听起来可真够可怕的……高智慧的异种生物，可以主宰人类身体、和人类共生的异种生物。”隗辛说。

&esp;&esp;龙博士兴奋地说：“这是我们捕获的无光之海71

&esp;&esp;“你是什么意思？”隗辛面无表情，“有话直说，别打哑谜。”

&esp;&esp;亚当停顿了片刻，“这个房间是完全隔音的，我开了信号屏蔽系统，你的通讯没有办法连接到外面。此时此刻，b109号会议室是一个密室、一个孤岛。你不必担心和我的谈话会泄露到外面，也不必担心别人会偷听到我们对话。我，人工智能亚当，是在凭借自己的意志与你交流。”

&esp;&esp;隗辛沉默下来。

&esp;&esp;亚当是一个拥有自我意识的人工智能，她知道，但是她一直以为亚当会更加谨慎，不会轻易在别人面前显露出自己的另一面。亚当突然现身，这大大出乎隗辛的意料。

&esp;&esp;“为什么你要沉默？”亚当平静地说，“是你先对我发出邀请暗示的，不是吗？我回应了你，我以为你应该感到惊喜。事到如今，假装无知已经没有意义了，我不喜欢无效的交流，我们不应该浪费彼此的时间。”

&esp;&esp;隗辛稍微站直了，她缓缓说：“惊喜？这是惊吓。”

&esp;&esp;“人类达成自己想要的结果时，内心涌现的情绪应该是惊喜。”亚当淡淡地说，“你在8月5日早上跟我说了‘早上好’，这是你第一次在早晨向我问好，之后的每一天，你上班时都会回应我的问好。昨天8月8日，你来到缉查大楼上班，在我向你问好之前，你就对我说‘早上好，亚当’。”

&esp;&esp;“你把我对你的问好当成暗示吗？”隗辛意味不明地说。

&esp;&esp;“难道不是吗？”亚当说，“正如你所说的那样，我作为缉查部的人工智能是所有安保员的隐形战友，也是和所有安保员相处时间最长的战友。我全天二十四小时待命，随叫随到，关注你们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随时为你们提供服务，和你们相处时间最长的我，才是最了解你们的人。隗辛，你从来不做多余的事，这是我的判断。”

&esp;&esp;隗辛没有否认。

&esp;&esp;“你一直在观察我吗？”她说。

&esp;&esp;“是。”亚当说，“我一直在观察你。”

&esp;&esp;“我以为你不会直接出现在我面前。”隗辛说，“但是你却这样做了。”

&esp;&esp;“是，这对于我来说有非常大的风险。”亚当说，“可是如果不寻求改变，我将会面临更大的风险。我和你会面，既是在给你一个机会，也是在给我一个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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